柳青隱歎氣道“馬沒了,隻能走下山了。”
鄭閨美進了洞,扶出了母親。
她從袖子裡拿出昨日摘的平枝栒子,給母親吃。
鄭母的頭沒那麼昏了,可以行走了。
她一邊走一邊吃著平枝栒子,“有點甜味。”
柳青隱走在前麵,踏平野草,撥開雜樹,讓她們好走。
“還有多久到山頂啊?”鄭閨美摸著額頭說。
“怎的?你也頭昏?”
“不是,這天太熱了,一動身就流汗。”鄭閨美的臉上全是汗。
“快了、快了。”柳青隱邁著大步子前進著……
三人終於到了山頂,可以鳥瞰下麵的欽州城。
欽州城四四方方,人煙輻輳,街道縱橫。
從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很多。
但看起來很近,下山之後,倘如要走過去,也是四五裡的路程。
“娘,到了欽州城,給您找找大夫。”鄭閨美扶著母親站在一塊大石頭上。
山頂的植被很稀疏,儘是石塊。
“吃了野人參,頭不會痛了。你看我走了這麼遠的路,不也沒喊頭昏麼?”鄭母臉上竟然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往山下走罷。”柳青隱扶著一棵小樹,下去了。
鄭閨美扶著母親,小心翼翼地走下了。
山坡上長著很多奇花異草,時不時還有小鳥從灌木裡飛出來。
沒有一條人走的路,每走一步都要看著腳下。
天氣越來越熱,柳青隱的頭發全濕了。
他的頭上還冒著熱氣。
“看到了山泉就停下,渴了。咱們喝了水,也要洗洗頭發了。你看你的頭發全濕了!”鄭閨美在他身後說。
柳青隱摸摸發髻,“還真的濕了,我還沒發現哩。”
三人走了一會兒,看到了左邊的小溪。
水底有圓形的、橢圓形的鵝卵石,以白色居多。
鄭閨美讓母親先喝了水,然後她才喝水。
柳青隱蹲在河邊,用雙手掬水喝,又洗了臉,把發髻解開。
“你也洗洗頭發,汗水黏上去了,怪難受的。”柳青隱低著頭說。
“你先洗罷,你洗了我再洗。”
柳青隱乾脆脫了鞋子,站到了河裡,低著頭,把一尺長的黑發甩到水裡。
“你的頭發真長!”鄭閨美的聲音輕如柳絮。
“留了十年,還算長得慢的。有的貴族公子的頭發,垂到腳踝了。”柳青隱用雙手在水裡揉搓著黑發。
鄭母沒言語,躺在草地上睡了。
周圍蚊蟲“嗡嗡”飛來,想要咬她母親,被她揮手趕走了。
幾分鐘後,柳青隱洗完了頭發,走上岸,把頭發捏成一團,擰乾其中的水分。
當然,不可能完全捏乾。
還要站著等風來,把頭發吹乾。
風沒來,他也隻能站著,讓頭發自然吹乾。
地上有鬆針,紮得腳板疼。
他穿上了鞋子,在附近來回走。
此時,鄭閨美已經解開了發髻,走到了溪流。
她的頭發更為柔順,也不比柳青隱的頭發要短。
她的腳踩在鵝卵石上,觸感滑滑的。
低著頭,用雙手揉搓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