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的下午,農夫才把兩個竹簍子編好,而且每個竹簍子都用藤條編了帶子,可以背到背上。
“你還真有能耐,編得真好!”
“哈哈,能用就行了。”農夫把何首烏放到了自己的竹簍子裡,再把地上的靈芝分作兩份,叫她撿一份放到她的竹簍子裡。
“走罷。”鄭閨美把竹簍子背到了背上,走下山。
農夫也背起竹簍子,跟在她的身後。
“慢點走,小心滑倒。”農夫走得很慢,因為坡度很陡,走快了,會翻下去的。
“看,那邊有金銀花。”
農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叢灌木上,爬滿了忍冬藤,在綠葉的掩映下,開滿了淡黃的小花,花朵中間,還有紛披的細長花蕊。
“山裡麵的金銀花很多,沒甚麼稀奇的。”農夫不想多看一眼。
走過了山澗,兩人又往坡上走。
“也不知道甚麼時候,可以走出這片大山。”鄭閨美歎氣道。
“你厭倦了?”
“有點厭倦,天天吃烤的魚啊、雞啊,喉嚨很痛。”她摸了摸喉部。
“路上能遇到一個人就好了,還可以問問。”
“這深山老林的,哪那麼容易遇到人呐?”她回頭朝他苦笑了。
他看到了腳下右邊的爛木上,長了很多黑色的木耳。
“你來看,采些木耳吃罷。”
他蹲下來,摘了濕漉漉的黑木耳。
她回頭說“這個、這個也可以吃,看來也隻能是烤了吃了。”
“主要是沒有罐子,如若有罐子,還可以煮了吃。”
他摘了很多,放到了背簍裡。
“下麵有條河,我們去河邊洗洗再烤了吃。”鄭閨美也摘了一些,放到了背簍裡。
兩人走到下麵的河邊,拿出背簍裡的黑木耳洗乾淨了,再各自用細長的樹枝把木耳串起來。
鄭閨美點了火,把兩串黑木耳架在火上烤。
此時,一個人斜挎著小簍子,來到河邊洗手。
“這不是那天看到的山崖間的采藥人麼?”鄭閨美歪著頭,小聲對農夫說。
農夫大著膽子,走到了采藥人身邊,“老哥,你知道從這山裡,走到鹽州還有多遠?”
“鹽州?”采藥人的眉間出現了兩道豎紋,“這裡離鹽州很遠了,此山靠近青閩州,三十裡外就是一個小集鎮。”
“我們還準備去鹽州的,既然靠近青閩州,就不去鹽州了。”
采藥人上下打量著他,“看你樣子,也是個種田的——你來山裡找甚麼?草藥?”
“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來找草藥的。”
但采藥人對他的那個竹簍子沒興趣,沒走過去看。
農夫卻對采藥人腰間的小簍子有興趣,走過去瞅瞅,“喲,沒多少啊。現在不好采?”
采藥人搖搖頭,胡子上還沾著碎草葉,“我選的那個地方沒選好,牽了繩子下去,根本夠不著,勉強在翹出來的一塊大石頭上挖了這些。”
“你可以選彆處,再去挖啊。”
“我們山裡人的規矩,一天隻采一次石斛。”采藥人豎起右手的一根食指。
他說完,就要離去,抬眼瞟了鄭閨美一眼。
農夫跟著他走了幾步,似乎有話要說。
采藥人站住,回頭對他說“如若你想采石斛,一天也隻能采一次,否則,你會走不出大山的。”
說完,他踩著枯草,上了山。
農夫愣在原地。
他動了采石斛的心思,那采藥人如何知道的?
真是咄咄怪事。
兩串黑木耳烤熟以後,一人吃了一串。
鄭閨美伸出舌頭說“烤老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