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人,你沒看我扶著老人麼?有什麼事,等下來找我,彆在這裡嚷嚷。”鄭閨美站在門口,回頭對少年郎說。
“我不叫惰人,我有名有姓,我叫許厚弘!——喂,你住哪,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少年郎追出門,站在街上。
鄭閨美嘀咕了幾句話,頭也沒回。
她扶著婆婆走著。
“姑娘,你和這人鬨什麼矛盾了?他挺凶的。”婆婆癟著嘴說。
“沒什麼大事。他昨日騎馬差點踩到一個小孩了。我很生氣,打了他一拳,把他胸前的玉墜打碎了,是以糾纏不休。婆婆,我隻有法子應付,您不必多慮。”鄭閨美寬慰她。
經過一家瓦器房,鄭閨美進去給婆婆買了一個燉藥的瓦罐。
“姑娘,難得你待我恁好,甚是感激。”婆婆抹去眼角的淚。
“您也舀水給我喝,雖是小事,卻可見您的善心。我多少明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鄭閨美笑道。
鄭閨美看到路邊有一個人挑著擔子賣蒸餅,拿錢給婆婆買了兩個。
婆婆自是道謝不儘。
兩人走進悅功客棧。
“你還住麼?”老板娘說。
掌櫃的在一邊抽著旱煙,吧嗒吧嗒的。
“住,當然住。”鄭閨美扶著婆婆坐在一把椅子上。
鄭閨美拿出碎銀子,交了一日的房錢。
“怎的,還想燉藥?我這可是客棧,彆把那些怪病都給我帶來了。”老板娘雙眼看向屋頂。
“姑娘,我還是走罷。”婆婆扶著椅子站起來了。
“隻是藥很普通,是治腿痛的藥,無大礙。”鄭閨美輕輕地說。
“你熬了藥,屋裡全是藥味兒,誰還敢來?我這客棧還開麼?”老板娘氣呼呼的。
鄭閨美走過來,塞了一些碎銀子到老板娘手心裡。
老板娘見了銀子,笑逐顏開,不再為難她。
兩人正要上樓,老板娘又說,“就在樓下熬,樓下有三足爐,還有火。瓦罐打了水,放入藥材,便可熬了。”
婆婆拿著兩包藥向後麵走去,“姑娘,我懂,我來熬去。”
婆婆走後,老板娘支開了掌櫃,對鄭閨美說“清晨,有軍爺進來搜房間,說是搜什麼兵器。沒搜到,走了,你沒藏兵器罷?”
鄭閨美的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卻若無其事,“我一個弱女子,藏兵器作甚?”
“每個房間都看了,軍爺說是萬歲爺要出城,擔心城裡埋伏了刺客。”老板娘小聲說。
“我上樓了。”鄭閨美沒去看老板娘的眼睛,踩著木樓梯,走進自己房間裡。
鄭閨美沒把袖子裡的兩把短刃藏到床下,擔心軍爺還會來搜房。萬一搜到了,可就危險了。
不一會兒,婆婆也上來了。
鄭閨美拿了兩個蒸餅,遞給婆婆。
婆婆推辭,隻肯要一個。
婆婆很餓,很快把這個蒸餅吃了。
鄭閨美也有些餓了,把蒸餅吃了一半。
她靠在床上,又暈暈乎乎睡去了。
醒來後,婆婆不在床邊了。
她很擔心,連忙跑下樓,卻看見婆婆坐在後麵清洗著瓦罐。
“姑娘,我喝了藥,還有一包藥,明日燉了喝。”婆婆把瓦罐放在牆邊。
“等下帶您去食肆吃飯。”鄭閨美摸著院子裡晾曬的衣服,感覺乾了。
“可使不得,那得花多少銀子。再買幾塊糯米糕,胡亂吃些便了。”婆婆說。
鄭閨美把衣服收上樓,卻見婆婆神色慌張,走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