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髯大漢摸著腿上的傷口。
“那好,我不殺你。我最敬重你這樣的漢子。”許厚弘揄揚他。
說完,許厚弘腰裡拿出了三塊金錠,扔到大漢腳下。
大漢看到金錠,雙眼發光,喜形於色,“這是——”
“給你的,你也是條漢子。此後彆跟老板娘來往了。她很卑鄙。”許厚弘蹲下來。
大漢抓起三塊金錠,哈哈大笑。
“老板娘給了你多少銀子?”許厚弘嘴角往下。
“她太吝嗇了,要我殺了你,說給我二十兩銀子。”虯髯大漢把三塊金錠藏到了袖子裡。
“兄弟,你跟我走罷。我叫你吃香的、喝辣的,還有金子銀子賺。”許厚弘把刀插到了地麵。
“你——不記恨我了?”虯髯大漢又驚又喜。
“看你說的甚麼話?白天的打打殺殺一筆勾銷了,你我本無仇,何必耿耿於懷?”許厚弘詭秘地一笑。
“好,從此以後,咱們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虯髯大漢開懷大笑,忘卻了腿上的疼痛。
“這可是你說的,那你告訴我老板娘藏哪?”許厚弘提高了聲音。
“這、這……”虯髯大漢很猶豫。
“她把你當做一條狗,你還替她守著秘密,傻鳥!”許厚弘故意刺激他。
虯髯大漢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了。
沉默片刻,大漢說“出了京師,往東走,五裡外的楊梅村就是她待的地方。”
“好兄弟,你幫了我,我不會虧待你。”許厚弘把刀尖從他胸前拿開,趁大漢不注意,又橫過來,抹斷了他的脖子。
可憐虯髯大漢在荒郊野外做了死鬼。
他懷裡的三塊金錠還沒捂熱,又被許厚弘掏了出來。
許厚弘提著刀,踏過草叢,走到白馬邊,撿起馬繩。
“你騙他,又殺他,不好罷?”鄭閨美麵露難色。
“在江湖上,不能有一丁點的心軟。如若心軟,會招來滅頂之災。”許厚弘的瞳孔在月光下,像黑玉一樣清亮。
“天已黑,你往何處去?”鄭閨美看著前方。
“你一介女流,你往哪去?”許厚弘笑道。
“我、我——”鄭閨美囁喏不言。
“你肯定有地方去,我跟你去。”許厚弘騎上了白馬。
“我隻知曉前方有一座小廟,夜深了,去打攪法師不太好罷?”鄭閨美站住沒動。
“你在前麵走,我跟著你。這世上沒有我許厚弘解決不了的事情!”許厚弘高昂著頭,自信十足。
鄭閨美走在前麵,月光灑下來,一條土路隱約可見。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沒多遠,許厚弘說“姑娘,上馬來,一起坐。”
“才不坐呢。”鄭閨美頭也沒回。
轉了幾個彎,穿過幾片林子,終於來到了小廟前麵。
許厚弘下馬後,把白馬拴在樹下。
他眼很尖,看到小廟前長著的山棗樹,摘了幾顆山棗兒吃了。
他要過去敲門,被鄭閨美拉住了,“法師又不認識你,你彆亂敲門。”
鄭閨美敲了幾聲,沒人應,把門一推,竟然開了。
原來門沒拴上。
鄭閨美冒冒失失走進來,屋裡點著油燈,光很暗,卻不見法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