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圓渾身一顫,心中好不容易補足的底氣頓時泄了個乾淨。
藤四!
他們怎麼會查到藤四身上……
“奴婢不認識,奴婢在定國侯府長大,是家生子,不認得什麼藤四藤五……”
砰!
驚堂木重重一敲,猶如擊在她的心窩上,將她嚇得渾身哆嗦。
“放肆!公堂之上竟敢睜著眼隨意扯謊!”譚仲廷從案上拿起一疊書信,冷聲厲問,“這是那藤四寫給你的書信,裡麵提及你二人已私定終身,你還敢說不認識他!”
桂圓瞳孔驟縮,藤四寫給她的信分明在昨日已經被她燒了,難道還有遺漏?
“桂圓,你還不速速如實招來!是不是非要本官給你上刑才肯開口?!”
“大人息怒!奴婢不敢了!”桂圓跪在地上因害怕而兩手互相緊捏拇指。
她肩膀瑟縮,聲音細如蚊呐道,“藤四他、他也是我的一個相好……”
此言一出,門外傳來一陣噓聲,不少人當場破口大罵。
什麼蕩婦,不要臉,不知羞……各種難聽的謾罵聲都有,一一鑽進桂圓的耳朵裡,羞得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殷沛忍不住皺眉道,“大人,藤四和桂圓的私事,與本案無關吧?”
“是你斷案還是本官斷案?”譚仲廷眉毛一掀,驚堂木重重一拍,將手中的信件和供紙摔在案上,“這裡還有藤四親口招認,說你殷家小公子如何穿針引線慫恿他將左兆熙賣進男風館,你當真以為與你無關!”
殷沛麵色驟變,連連搖頭辯解,“我沒有!大人,藤四分明是胡亂攀咬,不能信他!”
左傾顏看了他一眼配合地開口道,“大人,這可不僅僅是桂圓的私事。”
“照著藤四的供述來看,桂圓與藤四早有苟且,她先是以美色勾引陳義,再攛掇陳義引我二哥前去彙通銀莊借印子錢,既能讓藤四有利可圖,又能引二哥入局,在主子麵前立功。”
“沒錯!”譚仲廷頷首,指著桂圓道,“說,是不是你家主子指使你這麼做的!”
“冤枉啊大人!”殷氏憤然喊冤,“便是桂圓私底下不知檢點,大人也不能紅口白牙讓她把罪名栽贓到我的頭上吧!”
“是不是栽贓,還得證據說了算。”譚仲廷麵色漠然。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到桂圓身上,她神色慌亂不已,一雙杏眼晦暗不明,最後對上殷氏如霜冷斂的眼眸,急促的呼吸終於緩緩平靜下來。
是了,要冷靜。
陳義死了,單憑藤四與她的那些信件根本證明不了什麼!
她若亂了陣腳,壞了姨太太的事,最後遭殃的可就是她和她年邁的爹娘……
“與我家主子無關!陳義根本不知道我與藤四的關係,他們去彙通銀莊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二公子被彙通銀莊的人折辱,惱羞成怒要殺陳義,當時陳義正好與我在一起,他為了活命還把事都推到我頭上,累得我差點被二公子掐死!”
她主動解開高頸的衣扣,露出了一道深紫色的掐痕,“這些就是二公子險些殺了我的鐵證!”
她深吸了口氣半真半假又道,“二公子急怒攻心殺了陳義還險些殺了我,我害怕極了,什麼話都不敢說,這幾日隻得躲起來不敢見人……”
“求大人明鑒!是陳義為了得銀莊的好處,才引著二公子去了彙通銀莊!他既貪財又想得主子青眼,如今被二公子殺了也是死有餘辜!實在跟我無關啊!!”
“你這賤人!我要殺了你!”
這時,內室門口傳來狼哭鬼嚎般的謾罵聲,驚得桂圓麵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