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葉輕頓時嗤笑出聲。
“當年我有求於你,曾與你定下五年之約,那五年裡我全心全意為你做事,你卻對我不屑一顧。”
“你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燼王殿下,看不起我這種行動不便,又身無長物之人,所以,不管我怎麼費儘心思為你效命,你都不以為然。”
“我僥幸得遇高人,暗中習得一身武藝,打算離開七星台的時候,你卻以此秘密脅迫我,讓我不得不再為七星台效力五年。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也算是看清了你。”
葉輕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在手上左右把玩著。
神色輕蔑,帶著幾分戲謔。
“主子向來精打細算,深謀遠慮。如今我的腿就快好了,再也不會給你丟臉了,你在這個時候換了我,不覺得虧本嗎?”
“天璣,你放肆!怎能如此跟主子說話!”
天樞忍不住厲喝,握拳的雙手青筋暴起。
與之相比,祁燼倒顯得平靜許多,隻是有些意外地斂眉。
“所以這些年,你心裡一直有怨?”
葉輕抬眸,儘是挑釁。
“是又如何?”
“既如此,明天你去彆院找開陽,未儘事宜暫由他接手。”
葉輕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似在判斷他話中的真假,可是,從祁燼的眼底,他捕捉不到任何情緒。
十年時間,他終究沒能看透眼前這個人。
半晌,他自嘲一笑。
“可以,與七星台有關的事我都會爛在肚子裡,你們大可以放心。”
見他是真要離開,天樞痛心疾首地看著他,“天璣,你是不是瘋了!主子花了那麼多心思才”
祁燼抬手打斷他的話,“天樞,你現在就傳信給開陽。”
葉輕眸光顫動,一股說不清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麼多年過去。
他期待已久的自由就在眼前,可他的心裡為何跟堵了石塊一般?
不舍嗎?
簡直是笑話!
他隻是一時難以適應祁燼的慷慨而已。
這般想著,葉輕抬手一擲,屬於天璣令主的木牌落到天樞跟前。
“天璣,你當真考慮清楚了!?”
天樞第一次沒有理會祁燼的命令,手裡攥緊令牌,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聞言,他硬著頭皮抬眼,迎向天樞憤然的目光,唇角半勾,開口的聲音卻有些沙啞,“以後,你該叫我葉大公子了。”
……
左傾顏走進葉箏院子,遠遠就見院外養著一對大雁。
他們已經正式訂親了。
沒來由地一陣心酸,她盯著那對神采奕奕的大雁,尖銳的嘴仿若礁石,寸寸磨蝕她的心,割得她遍體鱗傷。
“傾顏,你總算來了。”葉箏眉開眼笑迎了上來。
儘管不日即將大婚,葉箏還是穿著素服,鬢發間一件珠寶玉器都沒有。這些時日接觸下來,葉箏確實如譚曉卿所言,是個爽朗熱情,對長輩又頗有孝心的女子。
等她成了燼王妃,定會為他打理王府中饋,也會對母親孝順有加。
一切,分明都是順理成章……
可是。
她強壓住心臟處襲來的疼痛感,緩緩抬頭,扯唇朝葉箏微笑,“聽葉大公子說,你連夜把喜服都繡好了,我特意來恭喜你的。”
葉箏聞言羞澀一笑,跺腳不依道,“好啊你,一來就笑話我!”
笑盈盈來到她身邊,葉箏親熱地挽著她的手臂,拉著她往閨房裡走。
“我真沒想到自己會嫁得這麼著急,好在,嫁衣繡好了,接下來也沒什麼事,總算可以歇幾天。”
葉箏沒有發現左傾顏低落的神色,一張小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