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燼和葉輕帶著人趕到時,小陳氏抱著武義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父親!”
葉輕看著氣息微弱奄奄一息的武義候,紅了眼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立在他身後,祁燼一張俊顏如結了冰般,深邃的眸子左右觀望著四周。
淩亂不堪的花園內,傾倒的葡萄架和破碎的瓷盆碎片灑落一地。葡萄架之下,一條熟悉的軟鞭讓他瞳孔驟縮。
“左傾顏呢!”他上前一步執起軟鞭,森冷的目光逼視著小陳氏。
小陳氏嗚咽了半天沒說話,被祁燼這麼一凶,總算啞著聲開口,“我與侯爺路過小花園,見到兩名黑衣刺客想要謀害左大小姐,侯爺上前阻攔,動起手來。”
“沒想到那兩個刺客武功極高,不僅重傷了侯爺,聽到有人過來,急急忙忙將左大小姐打暈帶走了!”
“往哪兒走了?”葉輕急聲追問。
她抬手一指,“他們從後門越牆出府了!”
話落,她撲倒在武義候身上嚶嚶哭了起來。
葉輕探了武義候鼻息,當下一喜,對著祁燼道,“父親還有氣息,搖光在——”
一開口,恍然想起,自己已經離開了七星台,根本沒理由讓搖光前來救人。
正想改口命人請大夫,突然,祁燼袖間發出咻一聲銳響,一道綠芒衝天而上。
這個東西葉輕極其熟悉。
那是祁燼召喚七星令主支援用的響箭。
有了這隻響箭,隻要搖光人在天陵,定會第一時間趕來。
葉輕心中顫動。
看著他漠然的側臉,咽了咽口水道,“謝……”
話未說完,祁燼傾身掠起,身形迅速消失在小陳氏所指的方向。
望著人心惶惶的眾人和眼前的花園中一片狼藉,葉輕深吸了口氣,克製住想要追上去的衝動。
他強打起精神,“快,拿木板來,將父親抬回房裡!”
轉頭又隨手點了幾名暗衛,“你們幾個跟上燼王,聽王爺吩咐,務必將左大小姐安然無恙地救回來!”
小陳氏低垂的眼瞼下,深掩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葉輕身上。他此刻鎮定自若的樣子,深深刺疼了她的眼。
不由想起城南醫館時,葉輕展現出來的強勢,也絲毫不遜色於當年的武義候。
眼底狠戾乍現。
葉輕此子,果然深藏不露!
……
突如其來的一場驚變,因為葉輕的鎮定,總算沒讓武義候府亂成一鍋粥。武義候被抬走後,小陳氏也被婢女攙扶著回房。
搖光本就在山茶彆院,來得極快。
知道受傷的不是祁燼,她鬆了口氣,可一看見葉輕,嬌豔的臉蛋瞬間變得漠然,顯然是從天樞口中知道他離開七星台的事了。
葉輕簡單說明了情況,著人領她到父親房裡。
麵對多年一起長大的生死同袍,他鄭然道,“搖光,我父親就拜托你了。”
見他如此,搖光欲言又止。
“我離開七星台已成定局,不必多言。”他心裡千頭萬緒,最不想提及的就是這件事。
搖光一噎,寒著臉冷嗤,“隨你!”
看著她忿忿離開的背影,葉輕籲了口氣,不僅沒有跟上,反而留在原地。
他麵沉如水,負手在花園裡緩步前行。
奴仆們來來往往打掃淩亂的花園,也絲毫不能打斷他的思緒。
武義候府向來守衛森嚴。
就算真的有人要殺左傾顏,怎麼就敢青天白日硬闖武義候府?
他們如何就能肯定,左傾顏會出現在花園裡,而且園子裡的奴仆剛巧又儘數避開?
由此可見,對左傾顏動手的人,定然對武義候府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