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燼聞言靜靜看著她,笑得意味深長,卻不說話。
左傾顏終是憋不住笑,用力推了他一把,凶巴巴嗔道,“我認真嚴肅問你話呢,你笑什麼?”
他反手攥緊她的柔嫩的手,眼裡似笑非笑,“昨夜不是才有人放話,想進燼王府得先問過她手裡的鞭子答不答應嗎?北戎公主許是害怕了唄。”
“你!”左傾顏一張臉漲得通紅。
平日裡私下說說也就罷了,他居然敢在母親麵前調笑她!
棠貴妃看不過他欺負自己女兒,更怕左傾顏氣不過拿鞭子先抽了他,開口道,“燼兒,彆賣關子了。”
長輩發話,祁燼一臉乖覺,“黑袍不答應,說一個庶子,配不上他們尊貴的北戎公主。”
左傾顏忍不住嗤笑。
還庶子不配?
到底是誰一路上念叨著非庶子不嫁?
某人似還不打算放過她,低低地追問,“人家北戎看不上我,你高興還是不高興?”
一抬眼,對上他浮了笑的眸子,細細碎碎宛若星河。
左傾顏抿了嘴角。
硬著頭皮道,“看不看得上與我何乾,又不是嫁給我。”
“咳咳!”
棠貴妃警告地睨了祁燼一眼。
這是標準的護犢子了。
祁燼卻隻是笑,“母妃偏心眼也太過了吧。”
嘴上抱怨著,哄人的動作卻很麻溜。
他轉眸從食匣裡取了一塊桂花糕,學著左傾顏一開始的動作,遞到她微紅的臉頰邊,耐心等著她張口。
跟自己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這樣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圍爐煮茶,談笑自若。
這是他從來不敢妄想的美好。
左傾顏從善如流地張嘴,兩人相視一笑,桌案下閒著的兩隻手彼此交握,時不時互摳著掌心玩鬨。
趁著棠貴妃和蔣嬤嬤說話的空當,左傾顏抿著唇道,“依我看,鐘老他們不讓蘭提沁兒當衡王側妃,就是你授意的。”
祁燼想要拖延議和協議簽訂的時間,自然是要各種挑刺找茬。
這事十有八九,就是他變著法子挑動鐘老他們乾的。
祁燼悄然朝她眨了眨眼,豐神俊朗,笑得恣意,“知我者,莫若王妃也。”
在棠貴妃麵前,他們也很有默契地沒有提及左成賀的事。
這趟去北境,本是想著找到人再告訴她,幸好沒說,要不然,母妃怕是要失望難過了。
這時,開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主子。”
“進。”
“主子,皇上召北戎國師私下覲見。而且,剛剛府中來報,關在私牢裡的雲溪不見了。”
茶案前美好的氣氛驟然凝滯。
“知道了,你去準備,按計劃行事。”
說話間,祁燼身上的隨性恣意驟然褪去。
似乎想起什麼,周身縈繞著一股凜冽駭人的英氣。
“是,主子。”開陽的身影很快消失。
感受到他的手掌驟然緊縮,左傾顏也攥緊他的手心,“他竟是這般等不及……”
迎著左傾顏的視線,他藏斂了冷戾,喉結上下滾動,忽然問,“你那毒藥,杭春山能解嗎?”
左傾顏沉吟片刻,“解藥其實我手上還有一瓶。解藥中的三味藥是稀世藥材,即便杭春山能解,怕也是很難找齊這幾味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