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內氣氛凝滯。
祁燼麵對眾人的注目,神色淡然,緩緩開口,“那幫人趁著南山寺走水,我領著黑甲衛四處滅火的時候,逃了。”
此話正中祁衡下懷。
他冷哼,“自己逃了,還是故意放走他們,還不是單憑三皇兄你一張嘴。”
譚仲廷道,“就算那些人趁亂逃了,燼王最多也隻能算是失察,衡王一口一個謀反,未免小題大作了些。”
“父皇至今沒有消息,祁燼又放跑了那幫前朝餘孽,本王懷疑他勾選前朝亂黨,意圖弑父謀反,有何不對?”
“凡事都講證據,衡王,證據呢?”鐘贇之神色泰然。
祁衡抬眼,得意忘形,“今天就讓你們心服口服!”
“把人帶上來!”
府衛押著一個小和尚顫顫巍巍走出來。
祁燼眼一眯,竟是那日幫著秦念初誆騙左傾顏的小沙彌。
這是逃跑的時候不小心又被抓回來了?
小沙彌圓潤的臉上還有幾條血痕,僧衣又殘又破,還染了血,身上鞭痕斑斑,一看就知,是被長鞭生生抽破。
“前幾日,本王的人在山下攔了幾個形跡可疑的和尚,剛要細問,他們就拔刀相向,意圖逃跑。”祁衡揚聲道,“事出突然,最後隻抓住了這個小沙彌。”
他看著小沙彌問,“你們是如何逃出來的?”
小沙彌對上祁衡的目光,六神無主,哭道,“是、是燼王殿下把我們放走的,不過,我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放了我們。”
“燼王跟你們是一夥的嗎?”
小沙彌想起臨行前那些人囑咐他的話,讓他一口咬定燼王跟他們早有聯係。
可是,大師兄說過,做人要知恩圖報,他們想害燼王,燼王卻將他們放走,這已經是以德報怨,若他再冤枉燼王,那便成了忘恩負義之徒。
若師父在天有靈,定會怪罪於他……
“你儘管實話實話,本王定會好好護著你,不必害怕燼王徇私報複於你。”
祁衡的話再次傳來,小沙彌咬著唇,鼓足了勇氣道,“不是!我們從前根本不認識什麼燼王,是那個念妃娘娘,讓我……”
啪一聲,身邊的府衛一巴掌抽在他臉上,“讓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打定了主意,小沙彌一口咬定,“我們一直藏在南山寺,專心禮佛,從無惡念!”
祁衡眼神陰翳,慢慢蜷握成拳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緒。
“你剛剛不是還說,是燼王放走了你們?”他極力克製著自己。
小沙彌眼珠子轉了轉,立刻道,“是你讓我這麼說的!”
喊出這句話,他滿麵驚懼,連滾帶爬往鐘贇之的方向挪去。
“這位老伯,您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求您救救小僧!”
“他們一直打我,逼著小僧說謊!”
他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可是,師父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啊,小僧若是聽了他們的話,就再也無法修成正果了!”
鐘贇之身邊的侍從,得他應允,連忙將小沙彌扶起。
“衡王,你屈打成招,教唆他做假證,汙蔑燼王謀逆,你到底想乾什麼!”鐘贇之橫眉怒目,斜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