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步聲快速逼近,幾人齊齊抬頭,不遠處,黑壓壓的人頭攢動著朝他們奔來。
為首之人殺氣騰騰,眼底蘊著磅礴怒意。
杭春山每走近一步,腦海中就浮現一次山茶彆苑的血腥一幕。
寬闊的殿中,滿室血腥味,地上擺列整齊的,是所有杭家人的屍體。
他們的屍體和頭頸處皆被齊整切斷,手法乾淨利落……
若不是一隻路過的流浪貓舔了一口他隨意擱在花壇邊上的食盒蓋子,渾身抽搐死得蹊蹺,他甚至都不曾想過,那支黃色信煙有毒。
他察覺到宮中定然出事了,派人一打聽,才知道左傾顏竟真的打算對杭家人趕儘殺絕!
誰能料到,在他們兄弟即將功成名就的時候,整個杭家,卻糟了滅族之災!
新婚死了男人的黑寡婦,果然最是惡毒!!
一來一回的打探浪費了不少時間,當他得知宮中已經打起來時,門口扣押著杭騰幾人的黑甲衛知道秘密暴露,立刻毫不猶豫抽動手中利刃。
在杭春山瞠目欲裂的目光中,刀下四人血濺當場!
杭春山領著人不管不顧殺進山茶彆苑時,就被入眼的一幕震得站立不穩,跪地悲慟大哭。
被鎖在房裡的奴仆一被救出,就看見自己的主子儘數身首異處,頓時一個個麵如死灰,幾乎都嚇得當場昏厥。
瞬間,哭聲,慘嚎聲,裹挾著悲痛和恨意,幾乎將整個山茶彆苑淹沒。
“二爺,他們在那!”身側一個心腹急聲道,“好多屍體……是尤靖和駐軍!”
“三萬駐軍,全軍覆沒了啊!”
此言一出,將杭春山的神智拉了回來。
跟在他後麵的一萬東南駐軍隊伍頓時蠢蠢欲動,嘩聲不斷。
他們難以置信地發出陣陣驚呼。
尤將軍,還有他們的三萬同袍,跟杭家人一樣……
死了,全死了!
杭春山隔著漫天血腥和滿地屍首,遠遠望向慕青,一雙充滿戾氣的眸子醞釀著危險的風暴。
手一揚,一萬駐軍隨著分成兩翼,快速將慕青和沈霧舟的人包抄起來。
他凝了冰霜似的眼皮微微掀起,蘊著滔天怒意,“今日除非我死,否則,你們誰也彆想活著離開!”
醞釀著暴怒的瞳孔,倒映著凜立陣前滿身血汙的銀甲紅披風,唇中咬牙切齒迸出一句。
“尤其是你,慕青!!”
此一刻,肅殺的天地間竟聞不到一絲多餘的喧嘩聲。
兩軍將士們持戈執戟,嚴陣以待。
彼此皆知,此乃生死一戰,不死不休,全無僥幸可言!
隨著慕青和杭春山一聲令下,兩軍呼喝著衝向對方陣營,一場惡戰就此拉開帷幕。
他們將所有血性和體力都燃燒到極致。
灼燙火辣的烈日炙烤著南城門內染血的大地,靜靜俯視著這場殘酷血腥的廝殺。
五千對一萬,可杭春山完全沒有看到駐軍顯現出多一倍的實力。反倒是被悍勇無畏的黑甲衛們攪得陣型大亂,驚慌失措。
帶著駐軍布陣的人是尤靖的另一個副將,在看到尤靖的屍首時,心中已然生了懼意。
雖被報仇的恨意推著上陣,可是當他真正碰到慕青時,方從知道,一向自負的尤靖為何會在天陵第一戰中,一敗塗地,殞命當場。
沈霧舟當機立斷,打了個手勢,領著一眾黑甲衛蓄勢疾發,衝出敵軍防守。
杭春山一來就衝著慕青而去,卻被一人橫槍攔下,“你的對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