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勇被帶走了。
就算他是陳家人,犯了法依然要受到法律的製裁,正因為他是陳家人,才不能犯錯,才不能犯法!
陳峰平去打了幾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臉色更加陰沉。
此時已經是淩晨時分,譚鬆先行告辭,臨彆之前對陳峰平道“陳副總管,這次的汙染問題,多虧李睿的舉報才能及早發現,避免釀成更大的錯誤。李睿這個年輕人很不錯,南蘇的歐陽靜榮和姑蘇的湯立禾都很喜歡他,你們海州如果容不下他,有的是地方爭著搶著要他呢!”
陳峰平笑道“譚會長多慮了,我們海州兼容並包,海納百川,容得下任何人才!”
“希望如此。”譚鬆點頭。
信息產業協會的一行人走了,陳峰平走到李睿的車前道“在你車上聊幾句吧。”
兩人上了車,魯勇很識趣的下去,在附近站崗望哨。
“公允的說,這次你立了功。”陳峰平開門見山的道。
李睿不作聲,他知道這不是表揚,反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虛偽寧靜。
果然陳峰平下一句就道“但你居心不良,搞陰謀詭計,這是我最看不起的行為!你的功勞,全都被你的目的抹殺了!”
李睿還是不作聲。
陳峰平似乎也沒打算聽李睿的解釋,開始了暴風雨般的發泄,一開始還引經據典的數落李睿這種行為的可恥,後來幾乎就要罵街了,一口氣把今天憋得一肚子怨氣都給傾倒出來!
他越罵,李睿心中的一顆石頭卻漸漸落了地。
不怕挨罵,就怕不挨罵,陳峰平罵街,說明他把李睿當成自己人了!
果然足足罵了五六分鐘之後,陳峰平也有些累了,恨恨的道“陳勤怎麼就交了你這樣的朋友,現在陳家人都認為是他在背後暗中使壞,把陳克勇給坑了!”
李睿聽他喘氣有些急促,隨手從旁邊拿出一瓶水,遞過去道“陳伯伯,您喝口水喘勻氣,再慢慢罵,彆累壞了。”
陳峰平接過水,哭笑不得的道“你怎麼臉皮這麼厚?”
李睿乾笑道“我這個人沒太大的本事,隻有臉皮厚心眼黑,靠著這兩樣才能不被人欺負。”
“你《厚黑學》倒是學的挺好啊?”陳峰平被李睿搞的沒了脾氣,“就衝你今天這一手,我看隻有你欺負彆人的份兒,根本沒有人能欺負你!”
李睿就笑笑不作聲,隻當這句是真正的誇獎。
陳峰平喝完水,氣也隨之消了,終於言歸正傳。
“本來我是要收拾你的!”陳峰平道,“你知道,你的哪句話救了你嗎?”
李睿搖頭道“不知道。”其實他知道,但他隻能裝作不知道。
陳峰平感慨的道“我問你該怎麼處理陳克勇。如果你說網開一麵,那我真的要收拾你了,那證明你確實就是一個陰謀家,是一個投機主義者!無論你今天幫了陳勤多大的忙,日後有一天捅他刀子的也有可能是你!但你說依法處理,我就覺得你這個孩子還能搶救一下。”
李睿心道,我要真是個二十五的毛頭小夥子,或許真就上當了,可惜我前世也是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當然知道那個時候怎麼回答才最安全。
陳峰平繼續道“我相信你最初是出自私心,但後來更多是公心。留你在陳勤身邊,利大於弊。”
李睿脫口道“所以您不打算收拾我?”
“陳勤還年輕,根基淺薄,身份又比較敏感。即便沒有今天的事情,他也不被陳家人所喜,所以就算陳家人因為這件事而厭惡他,也無所謂了。”陳峰平露出一種解脫的笑意,“這樣一來,他反而可以放手去做很多我不能做的事情,也算是陰差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