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閆攙扶著老人,走動間格外小心,整個人也處在非常不舒服的彎腰弓背的狀態之中。
然而石閆臉上不見絲毫的不對,反而打心底裡尊敬著這個被他稱作“司祭”的人。
兩人走了許久,有不少看到二人的人,也跟了過來。
等他們來到沈陌暫住的石屋門前時,這裡的石族人無論老少都跟了過來,他們對待那個老人的態度,和石閆如出一轍。
石門是敞開的,不過有兩塊獸皮製作的簾子,沈陌一早就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對方站到門口時,沈陌也正好拉開了一邊的簾子,一眼就看到了這群人。
說實話,要不是他們看上去還算平和,還真會給人一種他們是來找茬的感覺。
沈陌的目光最終落到石閆身上,疑惑出聲。
“你們這是?”
石閆站直了身子,一邊說著,“這是我族司祭,收留你們需要司祭同意,所以……”
剩下的話他不再明說,沈陌也聽得明白,微微點了點頭,目光也落到那佝僂著背,隻到他腰高的老人身上。
老人此時鬆開了石閆扶著她的手,杵著拐杖的那隻手卻收緊了幾分,她仰著腦袋去看沈陌。
隻是一瞬間,渾濁的眼似乎都變得清澈了起來,她看著沈陌,眼底也盈滿了淚光。
“你……你是……”
司祭聲音顫抖著,另一隻手做出要撫摸沈陌臉的動作,卻又顫抖著遲遲不見動作。
幾個字出口,讓她越發哽咽,好一會兒,石閆抬手給她順了順氣,她才又接著說著。
“你,太像了,太像翁主了。”
司祭的話出口,跟在她身後的人,年輕一些的麵露疑惑,年長一些的則也露出了懷戀的表情。
石閆如今是石族人的掌事,知道的東西也多,所以在聽到司祭說出“翁主”二字時,他還詫異的看了沈陌一眼。
石閆知道翁主這個人,但從未見過翁主,便是連畫像都沒有見過。
但司祭在年輕的時候,是翁主左膀右臂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所以此時更多的是詫異。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靜靜地等待著司祭說下一句話,便是沈陌,也等著這位老人家的後話。
好一會兒,司祭似乎總算將激動的情緒撫平幾分,看向沈陌的目光也越發柔和。
還是沈陌見對方身體實在是不太好,提了句。
“有什麼,不妨進屋坐下慢慢說?”
“好,好,好。”
司祭滿口應答,目光卻沒有從沈陌身上移開過,直到在石閆的陪同下,坐到了石屋內,看到了床上躺著的夕竟。
以及那張和沈陌一模一樣的臉上,司祭還愣了一下,隨即一滴淚落下,滿口喃喃著。
“翁主,您後繼有人了……”
至於那些跟在司祭身後的人,大部分都留在了石屋外,畢竟,這屋子也不大。
少數幾個年歲大的人跟了進來,一時間,整個石屋都顯得擁擠了起來。
沈陌也坐在床邊,以一個疑惑的狀態看著司祭,司祭也慢慢收回了眼,手向前一伸,便抓住了沈陌的手。
蒼老的手落在沈陌掌上,司祭手上厚厚的老繭硬邦邦的,硌的人有些不舒坦。
不過沈陌並沒有收回手,而是問著,“司祭,這是做什麼?”
司祭聽到這話,卻閉上了眼睛,隨即感覺到了濃烈的,屬於神樹的氣息。
她睜開眼,臉上帶起了笑意,看沈陌時,也滿眼都是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