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主在看著你!”
“造物主在看著你!”
亞倫雙手淩亂地在空氣中揮舞著,掙紮著從深沉的夢境中蘇醒。
“呼,噩夢?想不到這個年紀了還能做夢,嗬!”亞倫伸出殘留著黑色混濁液體的右手,抹了把額頭豆大的汗珠。
用力捏著喉嚨,享受了幾秒鐘莫名歡愉的窒息感後,亞倫斜著眼睛瞥見了鋪著內卷化花紋牆紙的整潔牆壁上懸掛的巨幅畫作。
“深海古神,不,你叫迪普瑟對吧。不,你不是古神,你是造物主。”亞倫一臉憤怒地朝向畫作怒吼道。
緊跟著,他雙手扶著辦公室中的紅木長桌,摘下了日常佩戴的金屬花邊眼鏡,怒吼道
“你操控了一切對吧。你掌控了一切對吧。你讓病毒和非凡蔓延了整個廢土世界,卻又通過儀式降臨了一個怪物?怪物?怪物!”
亞倫怒吼道,凝望著畫卷中的“古神”,眼神中突然閃過了一絲恐懼。
畫作的底色呈現日常的純黑,如同蘇格拉漆黑穹頂般令人感到絕望。
雖說他身處的城市是一個多星期前乘坐失落者偷偷開入米戈夫的“卡馳”牌戰車,新元前由“卡馳”這位機械學家通過改造內燃機,提升效率後發明的交通工具前往的帝國最大的工業城市切卡夫斯克。
但那股縈繞在他身邊的那種詭秘的,令人感到莫名冰寒的氣息並未消散。
他凝望著麵前的畫作,略顯蒼老的嘴唇開始微微顫抖。
創作這幅詭異畫作的作家已經不可考證,但上麵已經發乾的顏料和略微脫皮的部分還是體現了那極致的年代感。
畫作整體都在描繪“古神”,一位生長於深海中,隻要降臨人世間就會帶來殺戮和迷惘的神明。
祂正身處一團漆黑夾雜著碧綠色的浪花之中,猩紅的雙眼憤怒地盯著腳下一隻渺小的帆船。
祂的頭顱形似章魚,不斷向外延伸的觸手是祂的胡須。
此時的祂正迎著雷電張開著寬大的可以看得見骨頭的翅膀,雙手呈現駭人的擁抱狀,伸出老鷹一般的利爪展現著屬於神明的力量。
“是你策劃了這一切對吧,你讓那個少年,不,那個怪物屠戮我們悲慘的失落者。雖然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現在能夠認定,你就是創作他的神明,你,是否會讓他繼承你的恐怖,也變為神明?”亞倫幾近癲狂地怒吼著。
“我的弟弟亞托,他從未隨意屠戮過不屬於戰場的人類。甚至,他還被【愛神】娜塔莎所感召,傾儘所有撫養那些被法案拋棄的孩子。現在的他隻是苟活於這個悲慘的世界之中,這不是他的命運。如果說他做錯了什麼,那隻有被喬治那個老東西脅迫後啟動的兩次儀式。”亞倫呢喃著自言自語道。
他的凝視著眼前的“古神”迪普瑟幾秒後,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恍惚。
下一秒,他的那略顯蒼老的、布滿著皸裂狀皺紋的,還帶著一條從左眼延伸到右下嘴唇的褐色傷疤的臉龐出現在了盥洗室的鏡子上。
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痛苦和胃中因為享用了生肉和血液不斷翻滾地溢出的胃液,乾嘔了兩次之後,徑直吐在了白淨的臉盆之上。
呆呆地望著混合著胃酸的紅色嘔吐物後,亞倫下意識地打開有些生鏽的水龍頭,摳開了臉盆的止水塞,望著猩紅狀的漩渦逐漸消失,他總算是感覺到了一絲安寧。
“卡亞斯,中品誦讀者,也被那個少年所擊殺。昨天剛剛發來的電報,被他用一種駭人的紅色力量終結了。我們‘希望教會’優秀小夥子,失落者精英中的精英,還有,最有希望破解‘迷惘的歌聲’內容的優秀學者,強大的格鬥家,暗係魔源力的觸及者,竟然就這樣輕易倒在了他的手中?難以置信!”
亞倫用剛剛被洗淨的布滿傷疤的右手用力捶打著陶瓷臉盆。
緊跟著,他感覺到了一陣像是被電流觸及的疼痛劃過他的胸口。
用力支撐著坐回到用獸皮縫製的紅色單人沙發後,他用力捶打著胸口,眼神卻飄向了紅木桌子正中心擺放著一篇由沉寂高地發送的電文,以及兩個不大不小的盒子。
“這就是序階5痛苦之人必須經曆的嗎?或許是吧,造物主。失落者和非凡之人的進階都需要經曆這一過程,痛苦序核的獲取是最容易的之一,但經曆痛苦的過程最為煎熬。人類天生擁有智慧序核,失落者可以輕易獲取靈感序核。而有一部分精英,從出生開始就早已得到了痛苦序核。但如果想要晉升到序階4希望,則必須經曆瀕死的痛苦。這就是您的啟示嗎?”亞倫半躺在紅皮單人沙發上,偏頭望著畫作。
沉默了十幾分鐘後,他才從恍惚中徹底蘇醒,歎了口氣,喃喃道
“晉升序階4希望不僅需要魔源藥劑,還需要魔源力和戰鬥。但隻要獲得晉升,就能進入14的大序階之中,每一個大序階分為七個小序層,每一層的提升就會對自身的力量產生質變。
可憐卡亞斯已經改良了晉升藥劑的材料內容,就差送往沉寂高地了。如果切卡夫斯克的局麵不是那麼複雜的話,或許不用派他去。唉,算了,還得等約翰帶著他的徒弟和實驗品過來。不過兩天後晚上的宴會,我可不能失去了體麵。對,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