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地的血土也與記載中的不大一樣,血土凶煞之地往往都會以妖豔的誘惑誘導心智不堅者沉淪其中,最終反過來化作土壤的養分,人財兩空。
而這裡的卻完全是內斂其中,不僅不會蠱惑於人,就連血腥味都是一點沒有。
剛剛沾到手上的那些,乍一看像極了鮮紅的血跡,但若細細觀察下來,竟會覺得它們更像是一種紅色的顏料。
這裡的一切仿佛都被掩蓋在了那黑色的土壤之下,“這種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壓製住了這些汙穢之物,莫非是川澤族設下的禁製?”
“接下來要怎麼走?”行流雲問道。
此地岩壁高聳,遮天蔽日,猶若身處一道峽穀之中,但偏偏卻有數條空縫,可以選擇的路線很多。
地勢寬廣,縫隙之間的間隔較大,也不知會不會連接到一塊,若是各自通向一處,選錯了地方,可就麻煩了。
“好說,跟著這個東西就可以了。”
卻見海明月隨手拋出一把短劍,短劍漂浮於半空之中,為瑩藍光華籠罩,久久不落,且劍身平齊,劍刃錚錚的指向了某處。
海明月竟是把這短劍當成了指示針嗎?
“走啦。”
正當行流雲思考其中原理的時候,忽然聽到海明月喊他,隨即便將思慮放下,追了上去,再次與海明月保持並肩前行。
短劍在前,行流雲和海明月則緊跟其後,朝著某一既定方向緩緩前進。
沿途之中,兩道身影疾奔而去,同時伴隨著的還有消失了又出現的血紅腳印,循環往複,觸目驚心。仿若有幽靈踏過一般。
一口氣奔出數十裡,眼前的景象才再次開闊起來,狹窄的裂縫的另一端,卻是另有一番天地。
這裡
的色調和之前的一樣,除去醒目的黑色土地外,整體上偏於暗藍,讓行流雲有種重回影界的錯覺。
隻見得滿地散落的劍刃,長的、短的、重劍、軟劍等等不一而足,一眼望去,竟是有不下百把,看的更仔細些,才發現遠處更多。
滿地落劍,幾乎囊括了世間所有的種類。
海明月伸手攔下了行流雲的腳步,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這是什麼情況?”
這滿地的落劍無疑也深深震撼著行流雲,這些劍隻雖然被蒙蔽了光澤,但卻沒有一把腐朽,顯然都不是凡品。
這樣的絕世好劍,必為愛劍之人視之如命,然而,此時此刻,它們卻是七零八落的躺在各處,蒙塵於此,隻見劍,不見人,無不散發著一種悲涼之意。
“再往前一步,就會觸動此地的萬劍陣。”
“這劍陣乃是由這些繼承了先人遺誌的佩劍自發形成的,它們常年駐守此地,早已於此地融為一體,一草一木皆可為其所用,劍陣更是變化無窮。”
“我們能不能過去,就全看你的了。”
原來帶我過來是做這個的。
行流雲沒有擅自妄動,而是選擇先問了一嘴“這劍陣相當於什麼級彆的?”
“高級九品……起步。”
“咳咳,高級九品的法陣就已經足夠峰絕九重天的修士喝一壺了,這個還隻是起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行流雲說道。
海明月卻是沒好氣的說道“我又沒讓你破陣,隻要能頂住壓力從這過去就行了。”
你說的倒是輕鬆,那可是連峰決九重天的修士都頭疼不已的高級法陣,豈是說抗就能抗住的?更彆說這個還是個極具攻擊性的萬劍陣……
以他那點修為,能走上一半還沒死,就已是天大的幸事了。
“給,這個東西暫且借你一用。”說著,海明月直接把一個深藍色的暖手壺狀東西塞到了行流雲手中,“也正好讓我看看你和這法寶到底有幾分契合度。”
這其貌不揚的暖手壺,自然便是行流雲心心念念的法寶,琉璃淨壺。
沒成想,海明月話音剛落,竟見得琉璃淨壺上的淡藍火焰徒然大盛,直接把整個湖麵都給籠罩了起來。
而這一切,仿佛僅僅隻是因為,它和行流雲接觸到了……
“怎麼會……”
這一現象讓海明月一陣驚愕,她想過行流雲和琉璃淨壺的契合度不低,但卻沒有想到,還未煉化,僅僅隻是接觸而已,這一人一器竟然就已經產生了共鳴。
手持琉璃淨壺,這種同宗同源的牽繞感,讓行流雲瞬間信心大增,“不會讓你失望的!”
道出這一聲後,行流雲拉過海明月的胳膊,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另一邊奔走,殘影劃過,已有將近千米。
而就在此時,一股巨大的阻力終於降臨到了行流雲身上,鏗鏘聲中,山石滾動,水波蕩漾,天地呼嘯,長劍環繞,形成了一密封的包圍圈。
萬劍陣,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