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雖然是這麼說,但行流雲看海明月那柳眉微皺的模樣,可是一點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剛剛那片刻的時間發生了什麼嗎?怎麼感覺海明月像是在提防著我一樣?”行流雲心中滿是疑惑。
可憐的行流雲完全不知道,在他剛剛辛苦忙活的時候,他在海明月心中的形象那是一變再變“花心蘿卜頭——不靠譜的蘿卜頭——變態蘿卜頭。”
故而,海明月又怎麼可能不對他產生微妙的變化呢?
但是,海明月顯然是不打算給行流雲解釋清楚地,隨即就把話題給引到了正路上來,“你剛剛可是發現了什麼?”
海明月很擔心,若是再不說些正事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怕是會真的忍不住會捏個法術轟在行流雲身上……縱然是,打不過眼前這個男子。
這場千古奇冤,行流雲大概、可能也就隻能這麼冤著了吧。
行流雲總覺得他和海明月之間好像的莫名的多了一絲隔閡,奈何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心中又牽掛著那花紋的事,便隻能先囫圇的把這件事給拋諸腦後了。
“你知道這祭壇上的花紋代表著哪種陣法或禁製嗎?”
“花紋?”莫非他剛剛真的是在辦正事?
這一絲念頭讓行流雲在海明月心中的糟糕印象微微回暖,但“變態”二字的標簽,卻也依舊無法被撕下去。
“這個花紋我並不認識,在我所調查的關於封劍禁地的資料中也沒有關於這個的記載。”
海明月的回答無疑又讓這條路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無法得知這個花紋的含義,單憑他那點沒由來的熟悉之感,卻又要怎的去破解清楚?
正當行流雲愁悶之時,海明月卻又說了這麼一
句話“這個花紋,或許並非出自吾族先人之手。”
這行流雲就不大明白了,之前是海明月自己說的,當年封劍的人無一生還,而後這裡就被長久的封禁了起來,怎麼現在聽這意思,似乎還有其他人進來過?
“你的意思是?”行流雲問道。
“族中的陣法紋理,我雖然不曾全部識得,但關於封禁之類的基本構造,我還是了然於心的。”為了闖這封劍禁地,她可是做足了準備的。
“而這祭壇上的花紋,並不符合川澤一族的基礎陣紋構造。”
“或許是參照了外族的陣法紋理呢?”行流雲說道。
“沒那麼簡單的,經過長久的發展,各族都獨有一套完善的法術體係,若是到了不得不借鑒他人的地步,必然會涉及到最核心的東西,與外族交涉說明緣由,請求借鑒……這中間會是個很麻煩的過程。”
“當年,對於封劍之事族人並不願意聲張,所以,你說的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小。”海明月說道。
那會是怎麼樣的呢?偶然得之?茅塞頓開?
行流雲心中閃過了千百般想法,但最終他還是選擇靜待海明月的下文,“你應該已經有想法了吧?”
“百年前有一位橫空出世的大人物,你應該知曉吧。”海明月說道。
“你是指,那位陸言前輩?”行流雲說道。
“對。”海明月微微點頭,“他當年曾遊曆各族,力求倡導四大族和平共處,並且邀請各族精英入駐滄瀾學院講學,極大的推進了滄瀾學院的改革。”
“這件事我清楚。”
怎麼說,行流雲曾經也是滄瀾學院的一份子,以陸言對於學院的恩惠,他怎麼著也該去了解一下。
“談起這件往事,你想表達什麼呢?”行流雲問道。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雖然是繁雜不清的,但最普遍的,無非還是利益聯結,陸言當年所做的事,無疑都可以稱得上的足以影響大陸進程的大事件,但這中間若沒有利益可取,當時四族的掌權者又怎麼會答應他的要求呢?”海明月說道。
對於海明月的這番話,行流雲深感認同。
連接世間種種的紐扣雖然很多,但最普遍適用的,無非還是“利益”二字。
沒有利益,誰會聽你一個陸言的話語?即便他是近三百年來的第一高手,即便他可能踏足了近千年來從未有人踏足的上清境。
他一個人再是厲害,也終究隻是孤家寡人一個,於這蒼茫的蒼藍大陸而言,他或許會是最絢爛的那朵煙花,但卻並沒有辦法照亮整片夜空。
在這四族血拚下來的天下裡,陸言想要按著自己的意圖在這曆史長河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不放點血,又當如何成事?
武力威脅嗎?
嗬,四族平定亂世,繁盛千年,風浪場景,底蘊深厚,豈是個人所能夠想象的到的?
利益,是最不牢固的紐扣連接,但卻是最實用的紐扣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