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研究到了晚上,吳菊和尤安身體不好,他們九點就回去了。
等他們離開後,胡明煊才挪到薑糖身邊,小聲問道“小師叔,出什麼事了?您怎麼要我假裝不認識您啊?”
薑糖看了眼吳菊尤沁離開的身影,確定他們不會再折返回來,這才說“不是假裝不認識,是不能讓吳教授和尤教授知道我是三師父和六師父的徒弟。”
“為什麼啊?”胡明煊不解,“他們兩個也和師叔祖和風老認識呀。”
大家彼此都認識,故人重逢,不該是一件喜事嗎?
薑糖看著他,從包裡掏出一個瓷瓶來“還記得這個藥嗎?”
胡明煊點頭,當然記得。
說起來,這瓶藥還和他們這個項目有些淵源呢。
隻不過,薑糖的下一句話,讓他徹底呆住了。
薑糖說“吳教授和尤教授的女兒,就是因為吃了這個毒藥才去世的。”
什麼?!
胡明煊一驚,這怎麼可能!
這可是風長水做出來的啊!
但看著薑糖的表情,知道她沒有開玩笑,再說,她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所以,都是真的啊。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隻覺一切都想通了。
比如,為什麼師叔祖當年在尤老師去世後,很崩潰,一度瘋魔,卻從來沒說過要替她報仇的事。
再比如,為什麼原本的同門師兄弟,從此反目。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那……
胡明煊看著薑糖手上的藥瓶,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這樣的真相,他們誰能承受得住啊。
如今重啟這個項目,又是要將多少人的傷口揭開。
想著,他忍不住說道“小師叔,我記得,師叔祖如今也在a大吧?”
薑糖點頭,三師父正在a大代課,還因為講得太好,被其他學校借調過去了,如今他出差已經有一周多了。
胡明煊看著她,歎了口氣,說“這種事,瞞不住他的。”
他們不會說,但重啟項目組的事,已經在醫學界傳開了。
不管是寧文海,還是風長水,他們都會知道的。
而且,時間也不會比他們晚多少。
很可能,下一秒他們就會知道了。
這件事,她根本就瞞不住。
聽到這話,薑糖也明白了。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甚至比當初麵對二師父的事的時候還要無措。
最起碼二師父那裡,有個明確的敵人,但這件事,讓她去找誰。
那個實驗室的人嗎?她現在也去不了,隻能想想,就算是現在去,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更何況,就算是殺了他們,這個事情,真的就能解決了嗎?
這中間隔著的,是一條人命,也是三師父的摯愛啊。
薑糖久久沒有說話,整個人也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看她這樣,胡明煊不免有些心疼。
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都是自信的模樣,遇到什麼事都笑眯眯的,仿佛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情一樣。
可是現在,她卻像是個孩子一樣,終於有了點兒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了,卻讓他心疼得不行。
歎了口氣,他說“小師叔,既然攔不住,就順其自然吧。”
無論她做什麼,這件事最後,都是要他們自己去麵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