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用鞭子抽,抽得全身皮開肉綻,再是用竹簽插進手指甲裡,然後將針紮進身體裡。
陳昭奇再也保持不了之前的氣定神閒,他也萬萬沒有想到皇帝一來什麼話都不問就直接動刑了。
他原本非常有把握那些人能動用關係,動用錢,將自己弄出去。
這個難度不大,隻要有錢,哪怕是調換個身份,找個人來頂替也是可以的。
但現在這事基本不可能了,因為皇帝來了,而且一來直接打。
陳昭奇細皮嫩肉的,哪禁得起這麼打,早就開始求饒了,但是崇禎沒說停,錦衣衛也不敢停。
過了一會兒,崇禎才讓停下來。
而陳昭奇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
“朕問你話,你答,不答就繼續打,答錯了往死裡打。”
“請陛下快快問話,草民絕不敢隱瞞半分。”
“聽說你給陝西捐了糧食?”
“是是是,草民身為聖天子的臣民,陝西受災,草民不敢袖手旁觀,去年給陝西捐了一萬石糧食,聊表心意。”
“聊表心意?”崇禎笑道,“好一個聊表心意,所以這糧食就到了某位知府的家裡,到了京城某位官員的腰包裡?”
崇禎大手一揮“給朕繼續打!”
錦衣衛又是將陳昭奇一頓毒打,陳昭奇叫得比殺豬還慘。
“天子饒命……天子饒命……草民知罪,確實沒有捐給陝西,而是借名給了台州知府衙門!”
崇禎道“一個一個說。”
陳昭奇全身都在發抖,嘴巴也在不停發抖,說話都有些困難“是……是……草民一定知無不言……不敢有半分隱瞞……”
“台州知府陸元禎、寧波府知府黃玉琦、紹興府知府高鴻漸,都與草民有往來,從五年前開始,草民每年都贈送一千兩銀子(約60萬元+)。”
“另外草民每年會贈送五百兩銀子(30萬元+)給臨海縣知縣張繼承,草民的商稅可以免除,田賦可以免一大半,家人不用有徭役、雜役。”
“為了在京城做生意,吏部的員外郎,戶部的主事,以及工部的主事,草民都想辦法送過錢。”
“前段時間,禮部郎中路大人在草民的酒店吃飯,給草民賣了一個消息,說朝廷正在密查宗室案,這件事草民是沒有膽子泄露出去的,都是台州府知府陸大人指示的,陛下饒了草民吧,草民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昭奇幾乎要精神崩潰了,想到哪裡說到哪裡,隻要是腦海中有的,不加思考了,也沒法再思考了。
崇禎怒道“胡說,陸元禎是朝廷命官,怎敢指示你做這種事!”
“草民若有半個字說謊,天打雷劈!草民句句屬實,陸大人說朝廷很快會頒布新政,將宗室醜聞公布出來,必然會引起朝堂紛爭,陸大人還說隻要朝堂有黨爭,新政就推行不下來!”
說到這裡,崇禎已經笑了笑道“行了,朕都知道了。”
他轉身給田爾耕道“錄個口供,名單全部記下來。”
“是!”
“陛下,草民該說的都說了,陛下饒命!”
崇禎走過去,看了看陳昭奇。
“很好嘛,這東南的商貿已經自由了幾十年了,沒有人管你們,你們竟敢將手伸到朝堂上來了,很好。”
這大明東南一帶確實是混賬得很,你要說那裡是資本集團,倒也有幾分像了。
就像後世的老美,大財團到了一定的地步,就開始乾涉政治,稅越交越少,自身膨脹越來越大。
變得大而不倒,成了國家的吸血蛀蟲,將財富過度集中。
典型的哈耶克理論奉行者(哈耶克是20世紀的經濟學家,崇尚絕對自由貿易)。
更混蛋的是,朝廷對那裡的行政管控非常弱,大明現在其實非常缺糧食,但是浙江一帶隻種桑樹和棉花,支撐絲綢和衣服,遠銷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