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將手裡已經捏變形的奏疏扔出去,怒道“那些北京大學的學生就這麼礙你們眼!”
大臣們連忙跪拜“陛下息怒!”
孔貞運道“陛下,臣有罪,臣教導無方,請陛下……”
皇帝強行打斷了他“還輪不到你說話!”
皇帝繼續道“曹思誠!你給朕滾出來!”
“臣在!”
“你是都禦史,你來給朕說說,這兩個貢生怎麼處置?”
一個部堂大臣,怎麼處置兩個貢生?
這真是第一回,一般情況下,貢生連部堂大臣的麵都見不到。
可現在皇極殿上,皇帝已經發飆了。
這位皇帝一發飆,處理不好那都是要人頭落地的。
曹思誠最近本來就顫顫驚驚的,河南監察禦史陳子愷的事情現在鬨得也是沸沸揚揚,楊所修正借著此事要上升到全國驛站體係腐敗的問題上,直指他曹思誠縱容部下。
曹思誠義正言辭道“這兩個人有三大罪一、欺君罔上;二、欺瞞朝廷;三、仗勢攻擊北京大學學生,驕躁跋扈,目無王法!”
皇帝道“韓爌!你來說說!”
韓爌呼吸一滯,隻是一瞬間的思索,便道“其一有欺君之罪,其二有欺瞞朝廷誤導諸位查案人員;其三驕橫跋扈。”
你看韓爌這廝,話說得就非常有水準,比曹思誠要有水準多了。
就說這第二條,期滿朝廷和誤導諸位查案人員是有很大區彆的。
朝廷是一個比較泛的概念,而誤導查案人員,顯然就是在說刑部某些官員可能被這兩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其實真實的目的是在告訴皇帝,自己這些大臣,才是真正被誤導了。
但和皇帝說話要講究說話的藝術,同樣的意思,用不同的方法表達出來,效果是不一樣的。
“倪愛卿,你來說說。”
翰林院編修倪元璐硬著頭皮道“陛下,臣以為雙方都有問題,國子監貢生犯錯在先,紅娘教授身為軍事學院教授,當眾毆打貢生……”
“什麼叫毆打!”皇帝打斷了他的話,“朕今天不問,還朕不知道你這翰林院的編修對毆打的解釋是這樣的!”
倪元璐連忙跪下“陛下息怒,是臣解釋失誤。”
現在這幫反新學派的大臣,一個個都啞巴了。
“北京大學的學生,在八月十六日,就出去了,他們去全國各地,去那裡去考察農業,考察工事,朕讓他們謙虛謙虛一點,過去多像當地的人請教,好好學習,以實踐來去總結理論,再去創造!”
“農政院今年就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順天府的糧食比去年翻了一倍!你們呢!給朕拿出點成績來!”
“還有國子監,聖人之道!常說的聖人之道在何處?朕怎麼沒有看到!朕怎麼看到的是兩個仗著國子監身份在民間橫行霸道的土匪!”
楊所修出來了,他直接匍匐在地上,動作非常誇張“陛下,臣鬥膽直言,今日之事罪人有三一、此兩位貢生,方才已經列舉罪名,臣以為欺君之罪是死罪,當斬立決!”
他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李浚和田瑞銘連忙磕頭求饒。
可楊所修全然不顧那些人的臉色也不顧這兩個人的求饒,繼續語氣鋒利如刀“二、刑部的張昌盛和李德仁,辦案失察,有損朝廷威嚴,革職查辦,關押地牢。”
他此話一出,李德仁和張昌盛已經嚇跪了。
“三、國子監乃是太學所在,天子門生,出了如此醜聞,祭酒孔貞運難辭其咎,當革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