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伍行軍大大咧咧的話,謝管家心中也是百般無奈。
那上品寒蟬衣可是少爺頭一次在北境征天路上弄到的寶貝,雖然名字裡有寒蟬二字,但實際穿起來確是寒暑不侵。
風雨無漏卻又不顯悶熱,在他們山雨城這樣的邊遠之城中,便是打著燈籠都買不到第二件上品衣衫。
雖然自家老爺嘴上總是軟裘快馬的滿是詆毀,但真論起對伍二爺的寵溺來說,自家老爺當屬伍家地一等。
雖然覺得伍行軍的行為有些過於誇張,但謝管家還是對著伍行軍深鞠一躬應答了下來“老謝領命。”
說完之後便轉身折進了庭院之中。
伍行軍也不抬頭,兩米高的魁梧大漢就那麼跟頭黑熊似得往那一蹲,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老黃狗扯拽著衣衫。
“爸!二爹!我回來啦!”
下一刻,年輕且充滿活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伍行軍和狗子同時喜出望外的轉頭看去。
“我兒視仁!”
“汪汪!(崽子!)”
長發高束成尾,少年一襲銀白色澤的雲鴻伏豹袍,可稱氣宇軒昂而又銳氣四溢,抬步跨過門坎。
少年人獨有的意氣風發四散開來的同時,卻又帶些急切意味的縱步來到一人一狗麵前。
快步走至伍行軍的麵前,毫不顧忌地下塵埃的順勢一跪,對著伍行軍嘭嘭嘭的便磕了三個響頭。
正三品護國天潯·伍視仁!
“久居征天,害累二老膝前無子,兒請罪!”
要說這兵家出身與官家出身就是不同,伍視仁這三個響頭落地,都不等伍行軍開口,人就已經麻利的站了起來,那三個響頭一看就是做出來的樣子。
不過也是,哪個兒子見到親爹的第一件事能是想著磕頭啊?
一把攬住身旁的伍是狗,剛剛起身的伍視仁又這麼直直的坐到了地上,摟著老黃狗對著伍行軍咧嘴憨笑起來。
此番率真之舉也是看的伍行軍有些哭笑不得,就這副摟著狗席地而坐的德行,和自己年輕時參拜老爹根本就是一般無二。
伍行軍剛想說上兩句,但緊接著,門房外輕柔的聲音便已然接踵而至。
“雨汐見過伯父,二爹。”
聞聲望去,與伍視仁一樣的雲鴻伏豹袍、長發束尾,皓齒蛾眉的人兒卻又不顯嬌柔,反而被一身豹袍襯得英姿勃發。
從三品護國地錦·風雨汐!
並不如聲音一般柔弱,風雨汐抬腳跨過門坎,英姿颯爽的對著一人一狗躬身行禮。
伍視仁和伍是狗爺倆的反應還好,伍行軍見到風雨汐後整個人直接肉眼可見的變得拘謹起來。
兩米多高的魁梧大漢扯著嗓子對著院內狂喊。
“來人呐!給老子來人!一個兩個都特娘的聾了?!沒見老子的寶貝閨女回來了麼?!”
隨著伍行軍誇張的反應,在風雨汐殊為無奈的表情之中,整個伍府都陷入了頓時熱火朝天的折騰了起來。
“注意,不要鹹口糕點!不要鹹口糕點!不要鹹口糕點!!”
“換換換換!主廳的食盤全換!換成周福記的棗花酥、金絲千層卷、蜜三刀、茯苓糯米糕、蓮子百合餅還有雨水潤青團!!”
“快快快快,金桔玉露,快去寒窖取金桔玉露來!”
“趕緊把正廳的虎皮毯給撤了,換白玉絨!全換白玉絨!不夠就是去老爺屋子裡扯也得給我扯滿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