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主一愣,他意外的看著這幾個才十歲出頭的少年和已經徹底沉睡被抱在懷裡的青年,眼神滴溜一轉。
“哼,你不要血口噴人,迷離丹的功效大家都知道,怎麼就常丹師有事,你們——包括我女兒阮堯都沒事?”
他說著,將目光投到後麵被白亦殤打的一瘸一拐的阮堯身上。
阮堯臉色蒼白,嘴角掩著一抹苦澀的笑,強撐道“還請三位息怒,都怪我愛慕常丹師,擅自想要留下他的成婚,才惹怒了你們,我願自行請罪受罰。”
阮家主滿意的笑了笑,語氣和緩道“雖然我們阮家確實有規矩,但大小姐思君心切,有失分寸,才導致誤會一場——來人,帶小姐下去領罰,其餘人收拾一下院子,並給常丹師師徒重新安排上好的住房……”
“阮家主,師父身體特殊,他出現不適,需要我們立刻去找友人救治,實在不便再繼續叨擾。”楚梧愁立定在原地,不為所動。
白亦殤和丹信辰同樣警惕的嚴陣以待,半步不退。
隻因他們的腦海裡,還回蕩著那句“……帶我離開”。
師父想要離開這裡,他們就必須帶他走。
阮家主臉色逐漸陰沉,麵前的幾人太過固執,硬拚的結果無疑是兩敗俱傷。
僵持了一會兒,阮家主抬了抬手,門客儘數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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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第九日,盤龍平原。
我慢慢睜開眼睛,入目的,是稀疏泛著綠色的樹影。
坐起身,發現自己躺的是一把精致的藤椅,且是個地階七級的法器。
“梧愁?”我四處張望了一圈,卻不見人,便又開口喚道,“亦殤!信辰?!”
一陣寂靜,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眉頭蹙的深了些,直接散開靈識。
而這時,丹信辰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臉上是笑,琥珀色的眸子卻微微發沉。
“師父,師兄們去附近采摘靈果靈植,還要獵殺凶獸,覺得比較危險,就把我留下來照顧你了。”男孩乖巧的說著,眼底卻泛著自嘲。
他的情緒我一直都看得不太懂,忽的想起上次,他在金家龍尾密室時,眸子裡透出的瘋狂和執著,隻是回想就讓我不禁背脊發冷。
“嗯,辛苦信辰了。”我儘量平靜自己的情緒,垂下眼簾掩住情緒,想要抬手去摸對方的頭。
然而剛抬起的手,卻被丹信辰握住了。
他揚起爛漫的笑容,眉眼彎彎道“能照顧師父我很開心,一點都不辛苦。”
我靜靜的凝望著男孩的笑,忽的有些恍惚——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僵持了一會兒,丹信辰主動鬆手,翻手拿出一碗藥膳遞給我“這是大師兄臨走時反複叮囑,讓我等你醒來後給你的,昏迷了幾天,師父本就根基受損,現在是凡人身軀,應該餓了。”
我嗯了一聲,接過後默默喝了起來。
丹信辰就這麼乖乖站在我麵前,看著我一口口的喝。
他的眼神太過直白,讓我避無可避。
我深吸一口氣,放下藥膳後,認真的看著丹信辰,道“信辰,在為師這裡,你沒什麼不能說的,彆把情緒藏得太深,你才十歲。”
丹信辰麵上表情沒有一絲鬆動,開口卻有些苦澀“師父,您為什麼不先遇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