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襄城東門外,大唐衛國公李靖、校尉蘇烈還有突厥大相趙德言三人,帶領三千騎兵在此。
能有個絕佳的機會,進入占襄城內,這對大唐的軍隊來說,是個天大的驚喜。
同樣,這任務本身也並不輕鬆,一萬突厥大軍,依然在城內,必須要儘快結果這顆最後的毒瘤。
蘇烈騎馬悄然的來到李靖身邊,斜眼看了看遠處的趙德言,之後小聲的說道“衛公,我們是不是有些太過冒險啊?如果這占襄城內,有埋伏的話,我們到時候怎麼辦?
我們真的可以全信這趙德言嗎?萬一他使詐的話,我們這三千人馬可就成了…”蘇烈沒敢往下說難聽的話。
李靖撇嘴道“定方啊,你是想說,怕對方來個甕中捉鱉?
嗬嗬,你有的時候,勇氣可嘉,但這冒險精神,你不如席君買啊!
雖然,你們二人都為我的弟子,而你有的時候,也過於小心,這可不是謹慎喏。
怎麼?在這軍中,你連聲師父都不敢叫?
不過說到眼前之事,我也沒說全信那趙德言。
當然了,這裡麵有莒公唐儉的功勞在,你以為我能貿然的,第一次見麵,就會跟那趙德言進入占襄城嗎?
他是我大唐的內應,不過,他是想以此功勞,多得些他想要的東西罷了,一個進深之階,還遠遠不夠。
一個突厥大總管康蘇密的人情就更加不夠了。
你看著吧,他絕對有其他的目的,隻是現如今,不好說出口而已。”
蘇烈點頭,微笑道“弟子本想叫您師父的,就怕您不許。
軍中之事,本來就過於敏感,萬一被五蠡司馬聽到,說您培植自己的派係黨羽,之後再上告到陛下那裡。
那弟子的行為,不就牽連到師父了嘛,如果再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一番。
陛下那裡再猜疑師父的話,那弟子就有了百死難贖之罪,弟子可就無法報答師父您的教導之恩了。”
李靖笑道“行了,陛下的心思,不是我等能妄加揣摩的。
你是降將出身,我呢,哼哼,當年之事嘛,我也就不多說了,犯忌諱。
太上皇都信我,陛下有什麼不信我的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怎會計較這些小事呢?
我們進城吧,你的任務有些重,彈壓一萬突厥大軍,四倍之敵,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去那偽隋皇宮,不信這占襄城還能有什麼異動。”說著,這師徒二人帶著大軍入城了。
趙德言慢慢的騎馬,湊到李靖身邊,他看著遠在前方,直奔占襄城西門而去的蘇烈的背影。
趙德言調侃著說道“衛公,這亂隋以來小將,都成長起來了啊?
在下記得,這蘇定方可是原竇建德和劉黑闥身邊的得力乾將啊。
如今被衛公收為弟子,就不怕皇帝陛下猜忌您嗎?
方才你們是師徒二人,沒少說關於在下的事吧?
是不是怕這城中有埋伏啊?嗬嗬,在下這耳根子,都被你們說熱了許多呢。”
李靖側目反複打量著趙德言,心想,這家夥能掐會算不成?
猜的真準啊!而趙德言接下來的話,就更加驚人了。
隻見他笑著說道“衛公,在下不是道家弟子,不會占卜掐算。
不過,在下會揣摩人心,如若是我領軍進入敵方的城池,且有內應出城來迎接,我也會狐疑。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了,這突厥自不量力,我沒必要跟著他們一起送死。
況且,在下本來與他們就不是一條心,中原故土怎麼也都比荒涼的草原要好得多。
相信我趙家的祖宗在天之靈,也希望我能有此功勳,來光耀門楣吧。
不過嘛,嘿嘿,在下確實除了康總管歸降之事,還有一件麻煩事,還請衛公助我。”
李靖哈哈大笑道“趙大相有什麼事,儘管說來。
李某就算不能助你,但可讓一個妙人助你,。
在大唐境內,主事之人自然是當今陛下。
不過,如有其他非常之事,想求得陛下同意,此人完全可以辦到。
目前為止,他所求之事,陛下無不應允。
而此人,還欠李某的人情呢,就算無人情的話,他最近也應該有事,要麻煩李某。
因為上次他求李某之時,這眼皮就亂跳。
果不其然,收了兩個不成器的弟子,喏,前麵領軍那蘇定方,就是其中一個。”
趙德言一聽,欣喜若狂,但仔細思來,什麼人能得大唐皇帝陛下的器重呢?
他好奇的問道“衛公,咱們這相識也有幾個時辰了吧?您可莫要誆騙於我,在下求得之事,可真的不好辦啊。
您先說這妙人是誰吧?否則,在下心裡也沒底啊,萬一所求不成,那說出來多難為情啊!”
李靖冷笑道“堂堂突厥大相,還怕難為情嗎?
告訴你也無妨,那妙人其實就是個鬼靈精,我大唐皇帝陛下的二子,一等王爵趙王李寬。
那飛雲穀現在雞飛狗跳的,就是此人所為。
他在陛下麵前,為你求點事情,那絕對是手到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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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多麼棘手,都不在話下,不過,那小子喜歡布置陷阱,讓人往裡跳,還得心甘情願。
我為你求得大事,他定要難為於我,他可從來不講什麼長幼尊卑。
你自己去求他,他要想助你,就得看他的心情了,總之,是沒好果子吃的。
但如若你求我,我求他的話嘛,這一圈兒下來,我最多就是被敲詐一下,回頭你還我的個人情,也就罷了。
另外,你已經為我此次出征,儘了全力,這占襄城能安全進入,你功不可沒,怎麼樣?這個交換還可以吧?”
趙德言這才有了點底氣,點頭說道“那在下就求衛公助我一次吧。
其實這事本來以在下的所謂功勞,就能求得皇帝陛下的,不過,確實有些不太好啟齒。
說來也是在下到了這而立之年,喪妻在前,想為自己求一門親事。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在下雖算不得英雄,但這美人嘛,嗬嗬,衛公,在下就實話實說了,您彆見笑。
前隋煬帝有女,淮南公主,此時正在這占襄城內,在下曾一見傾心,就怕大唐軍隊入城之後,以俘虜待之。
回頭再貶謫成庶人,或者以犯官之女待之,嫁於他人。
所以,在下就厚顏,想為自己求這一門親,還請衛公成全。”說著,趙德言拱手施禮。
李靖一聽,先是一皺眉,之後,他淡淡的說道“德言啊,老夫托大了,暫且這麼叫你了啊,你這求娶前朝公主,可就如同自毀前程啊。
且不說此事成與不成,這很難說。
如若成了,你日後的前途呢?你入朝為官,誰會與你往來啊?
雖然,你有大功在身,但你畢竟出身卑微,如果是在前朝之時,你娶了也就娶了,既成事實嘛。
但現在不是前隋了啊,是我大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