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一個曾經的下午。
柳窕叼著煙,站在路邊,看著從學校裡走出來的小孩子,目光從每一個洋溢著笑臉的孩子麵前掃過,臉上的疲憊更重了幾分。
工作很累,尤其是公司現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柳窕一個人被當三個人用,雖然她剛剛上班不久,但是出色的工作能力讓她很受重用。
受重用的後果就是,她被迫忘記了今天自家小孩的家長會。
吐出一口煙霧,在繚繞之中,柳窕仿佛看見了自己的爸媽。
她揮手驅散了煙霧,將煙頭丟在了地上,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人群最後麵的柳厭,而柳厭也瞪著眼睛看著她,大大的眼睛,嬰兒肥已經消失,略顯尖的下巴朝自己努了努。
好像在說,你來乾啥?不用當社畜了?
“哼,這丫頭。”
柳窕笑了一聲,然後走到了那丫頭的麵前,摸了摸她的腦袋,卻發現有些濕,但柳窕沒多想,接過了小家夥的書包,牽起她有些涼的手,帶著她走出了校門。
“怎麼樣?”
在等紅燈的時候,柳窕看著默不作聲的妹妹,隨口問道,“在學校裡怎麼樣?”
小柳厭看著車水馬龍,鬆開姐姐的手,低著頭,聲音很小,“挺好的,嗯,挺好的。”
紅燈變成了綠燈,柳窕又牽住柳厭的手,帶著她,走向了街道的另外一邊。
這個時候,柳厭看向了另外這條路的另外一邊,有一輛大車,朝著這邊行駛而來,就連她這個八歲小女孩都知道,這違反了交通法。
但是斑馬線上的行人似乎都對這一幕熟視無睹,柳窕看見妹妹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剛巧看到了柳厭的目光,順著妹妹的目光,她看到了那輛大車。
下意識的,她抓住妹妹的手,用力一甩,將她直接丟回到了人行道上,而她自己,則是被卷入了這場鋼鐵的洪流之中。
那是一場,足足喪生二十多人的連環大型車禍。
而作為這場鋼鐵洪流裡寥寥數位幸存者之二的柳窕躺在了醫院中,柳厭則是坐在了病房裡的小椅子上,誰來都不說話,從出事到現在,水米未進。
又是一個深夜,臉上,額上,脖子上打了幾個繃帶的柳窕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見了醫院的潔白天花板,然後再看到了坐在自己左手邊,腦袋沉沉的妹妹。
而自己的右手邊,還坐著一個人,是之前在簽父母的認屍手續和死亡證明時出現過的男人。
柳窕看著他,乾澀的嗓子說不出一句話。
男人挑眉,接了一杯水,湊到柳窕的麵前,待柳窕喝進去一點水之後,他立馬將杯子拿來,“昏迷三天,剛醒不能喝太多水。”
然後就端著杯子坐在了一邊,同時笑著說道,“你大概感受到了那種力量在體內誕生?”
有可能是運氣好,但是能在那麼大一場連環車禍中幸存,而且隻是斷斷骨頭,沒丟命,要麼運氣實在逆天,要麼就突然覺醒了一些過人之處。
對於柳窕,男人更願意相信是後者,因為後者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
柳窕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所以,我的父母,和我,是一樣的嗎?”
“一樣,當然一樣。”
男人笑著指了指睡著的柳厭,“或許,也就她不一樣了。”
他繼續說道,“你的父母,就職於異能調查局,是國家專門為擁有你體內那種力量的人設立的一個調查,追捕,關押的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