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自在咒的內景裡。
人性柳厭與神性柳厭依舊對峙著,她們已經對前三問有了共識。
而這第四問,與我何乾?
才是人性與神性之間交鋒的重點。
“天地萬物,與我何乾?”
神性柳厭吹了一口氣額間的碎發,輕笑道,“你我注定是一條路走到黑的人,偶遇擋路之人,之事,都需思考這個問題。”
滅人欲,存天理。
這便是神性柳厭對於這個問題的最好解答。
有意識地遵循客觀規律,把生命之意義拓展於更廣大時空,是為天理;欲望不受理性支配,為外物所牽役,把生命封閉於狹囿時空,是為人欲。
與我何乾?
我即是天理,他物便是人欲。
舍棄,便是這一問的最優解。
人性柳厭沉思片刻,淡淡回道,“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這是一首流傳甚廣的碑文,大致意思是上天賜予萬物給人,人卻沒有一件東西是可以報答上天的,鬼神都在看著,所以人要多思量。
與我何乾,這句詩便能做出回答。
或許神性柳厭說的不錯,自己真的就是個大聖人,總是想著救這救哪的,保護這個,保護哪個的,但無法否認,自己是真該好好思量。
聽到人性柳厭的回答,神性柳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夜路走多了,怕見鬼了。”
笑了一會兒,她臉色驟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咱殺的人還少嗎?還鬼神明明,去t的!就算現在,我的麵前真來了一個所謂的鬼神,我也敢一刀將祂砍了!”
人性柳厭沒有辯駁,而是淡淡回道,“與我何乾……我們選那獨木橋,不就是因為一切與我們有關嗎?”
她笑了,是那種苦澀的笑容,“我們當然可以把所有攔路的人全部殺掉,但是在踏上這條路開始,這世間一切,便與我們有關了。”
“我們的行為會害死很多無辜的人的。”
人性柳厭的善良被神性柳厭無比嫌惡,她滿不在乎地又提起了那個問題,“與我何乾?”
“死了便是死了,沒有能力的人就應該在惶惶不可終日中死去,無論你我行為如何,他們終歸是要死的,不管是我們的原因,還是其它什麼更為可笑的因素。”
她伸手摁住了人性柳厭的肩膀,“然後,你再告訴我,那些人,與我何乾?”
我隻是我,就算我走在了最為艱難的那條路上,也無法改變他人的命運,甚至連自己在乎的人的命運都無法改變……
這就是現實……
人性柳厭攥緊了拳頭,依舊倔強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才是對的,但我還是想做個夢。”
她低頭,聲音也低到了地裡,“一個,不切實際,但是足夠好的夢……”
神性柳厭愣住了,過了好久,有些無可奈何地捂著自己的臉,哈哈笑道,“我還真是傻的可愛啊,就算得了那麼多教訓,卻對這個世界還怎麼有希望。”
這是好事,畢竟心懷希望,能看著正常一點。
同樣幸運的是,掌控身體的靈魂,以不近人情,手段果決的神性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