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柳厭挑了挑眉，“如果是我的話，會在進入這個地方後，立馬自殺的。”
聽謝塵描述和自己看見的，柳厭斷定，這裡絕對不好玩！
她就是死，也不要待在這裡，太可怕了。
謝塵笑著搖搖頭，“如果是你的話，還是最好不要自殺。”
“為什麼啊？”
柳厭又問道，她攤開手，吐槽道，“像這種沒吃沒喝，沒書看，沒樂子的地方，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多待一天。”
謝塵聳了聳肩，緩緩道，“被囚禁在這裡的人，無不是犯下大罪者，它們對待敵人慘絕人寰，對待親近者又冷漠無情，所以囚禁在這裡百年，也不會有人來拜訪。”
他指著柳厭，笑道，“但你不一樣，你被困在這裡，有人會來救你的。”
柳厭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她的目光立馬轉移到那些牢房裡的犯人身上，奇怪地問道，“那個家夥在哪啊？一圈看下來，沒個人影呢？”
謝塵走到角落的一個符文法陣上，笑著說道，“他在下麵。”
柳厭看了一眼那法陣，發現是個懸浮和升降的混合法陣，她站了上去，有些感慨，“真是老古董了啊，不過居然還能用。”
她戳了戳謝塵的手，“話說，你怎麼看起來輕車熟路的感覺？以前在這裡待過？”
這隻是柳厭的開玩笑，她可不覺得現在在密大當老師的謝塵，也當過密大的階下囚。
謝塵點了點頭，頗有些感慨道，“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吧，看來，人不可貌相哇……
符文法陣在緩緩下降，柳厭的目光左看看，右望望，但還是難掩好奇地問道，“你在這裡待了多久啊？”
謝塵沉默了兩秒，然後衝著柳厭笑了。
柳厭保證，這是她認識謝塵以來，對方最為陽光的笑容。
他的語氣帶著一股子釋然和慶幸，“大概三百年吧。”
柳厭突然感到了一陣心悸，她彎下腰，捂著胸口，麵無表情地咳嗽起來。
謝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他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沒事……
柳厭搖頭，剛想這麼說，一團血紅色的粘稠液體便被吐了出來。
她看著那應該是些許紅色菌絲的死亡菌團，擦了擦嘴巴，又搖搖頭，“沒事，應該是符文陣列的副作用，適應幾天就好了。”
她喘息了幾下，閉上了眼睛，笑著說道，“三百年？感覺是一段很難熬的時光呢。”
謝塵甩甩手，地上那團紅色的汙穢瞬間化作灰燼消散，他處理過後，很是懷念的說道，“實際上，我比這裡的大多數人都要好一些。”
他指著自己的腦袋，哈哈笑道，“它們的腦袋裡，隻有往昔的殺戮和快感在不斷回放，而我的腦袋裡麵，都是幸福。”
他看著自己蒼白的手，“阿瑩第一次叫爸爸，我和妻子的相愛相知……”
“在無窮無儘的困境之中，回憶才才是唯一相伴的事物，我有回憶，它們沒有。”
聽到謝塵的話，柳厭的目光看向謝塵身後的棺材，“所以棺材裡的是？”
謝塵點點頭，手掌輕輕撫摸棺材，笑著回答，“嗯，我的女兒，名字叫謝瑩，和你很像，很聰明，很可愛。”
柳厭沉默了一會兒，迅速將這個話題終結，故作疑惑道，“還沒到地方嗎？這地方這麼大的嗎？”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有點暴躁，這種感覺不算清晰，但柳厭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情緒的感覺。
就像是光滑的地麵出現了一隻蛞蝓，不管是其本身，還是其走過的痕跡，都是那麼清楚，都是那麼令人厭惡。
就像是，有另外一人在自己內心深處不斷叫囂著……
謝塵沒有注意到柳厭的情緒變化，他說道，“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符文法陣便停止了運動，柳厭與謝塵並肩走到塔的最中間，那些陰暗的牢房之中，不斷有眼睛睜開又閉上。
它們在暗中窺伺著，卻連些許聲音都發不出，食物的匱乏和意誌的薄弱讓它們已經無力說話，在漫長的時光之中它們也忘記了如何說話……
柳厭站在了一個內部都是軟包，將裡麵的人不斷碾壓的房間前，裡麵的人在她靠近後，也睜開眼睛，看著她，眼眸深處帶著無比濃厚的蔑視與嘲弄。
“就算成了階下囚，也還是會露出這種眼神嗎？”
柳厭露出一個癲狂的笑容，看著體育老師莫裡森。
她癲狂的笑道，“哈哈哈，我來殺你了哦，準備好了嗎？體育老師。”
她回頭看向謝塵，謝塵點頭，然後束縛體育老師的牢房瞬間打開，裡麵的人瘦了很多，但是那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暴虐氣息沒有絲毫變化。
他站了起來，與柳厭對視著，這一刻，兩人臉上的笑容何等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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