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微微亮。
謝雲嵩早早命人準備好了馬匹,與清逸大師及太醫院派來的太醫們一起往身患瘟疫的百姓家中去。因此番瘟疫源頭還未找到,謝雲嵩並不同意讓白知願跟隨,白知願隻得一人留在柳州縣衙裡。
白知願一早起來,細細回想了,前世瘟疫爆發的原因,可是卻什麼也想不起了。
前世瘟疫來襲的時候,她正為父親下獄的事四處奔走。後來齊澤意告訴她,隻要隨他平複瘟疫,就可以在皇上麵前為父親求情,免父親一死。她便去求了師父,拿到了藥方,隨齊澤意一起到了柳州,醫治了病患。後麵瘟疫漸漸平複,她心念父親,沒等瘟疫徹底結束,就回到了上京。隻可惜她回去後,才知道父親已被問斬,母親病危,沒幾日也撒手人寰。白知願為此大病一場,等病好後,瘟疫之事早已塵埃落定。
隻是在後來一次,齊澤意醉酒,與她提起這場瘟疫,才知道當時的柳州知府劉懷素,因為平複瘟疫有功,當時已成為大理寺少卿。白知願才從齊澤意處得知柳州當時發生過縱火燒病人的事件。
這一世,一切都不一樣了。齊澤意沒有爭取到來柳州,來的人是謝雲嵩。上一世師父隻是給了藥方,這一世師父也親自來了柳州。那麼,這一世師父應該不會死,而柳州知府劉懷素也再沒有出頭的機會,至於齊澤意,也一定會有他的報應。
白知願一個人沉思了很久,最後拿起白虹劍,騎馬出了門,徑直往那片廢墟前去。
同一時間,清逸大師與謝雲嵩到了病患家中。饒是謝雲嵩常年在外征戰,見慣了生老病死,也不由地吃驚。
隻見一家七口人,已經全部感染了瘟疫。但是無人診治,也無藥可用,甚至因為生病一家人無法下床,家裡已經沒有糧食,懷中的小孩的哭聲逐漸微弱,竟快被餓死了。
而這樣的場景不是隻一戶人家,是幾乎每一戶感染的人家,都沒人救治,要麼活活病死,要麼活活餓死。
謝雲嵩心裡又驚又怒。忙命陸之淩把柳州現有糧草,分發給每一戶無糧的災民,等後續護送糧草藥草的兵馬到了,再做分配。
清逸大師見此,和大醫院派來的太醫一起,先命人將之前藥方的藥煎了,給那些病重的人喝下,再親自為那些已受病痛折磨多日的病人逐一診治,對症下藥。可現在藥草不足,患病人又多,一時隻能緩解,無法徹底醫治。
謝雲嵩吩咐陸之淩,“副將,速派人前去接應運送糧草和藥草的人馬,讓他們全速前進,務必儘快將糧草和藥草運到柳州。”
陸之淩領命,忙派一隊人馬前去接應。
這邊正忙著診治,而此時白知願到了廢墟之地。
正想進去查看,不曾想柳州知府劉懷素竟在此。
劉懷素見白知願一人前來,眼底殺氣一閃而過,“白小姐,現在柳州城瘟疫嚴重,還請白小姐速速回縣衙,白小姐要是不幸染病,在下有何顏麵麵對白大將軍。”
白知願雙眸微微一沉,“劉知府不跟隨雲麾將軍前去醫治病患,怎的偏守著一處廢墟?莫非這廢墟另有名堂?”
劉懷素眼神瞬間冷了下去,“白小姐慎言,在下敬重大將軍為人,才叫小姐快回。要是白小姐,非要與在下作對,彆怪在下對白小姐不敬。”
言罷,擺了擺手,劉懷素後麵的一乾人,手已放在刀上,眼看就要拔刀相向。
白知願沉下臉來,眼色冷厲,冷聲開口,“劉懷素,不曾想我大曆竟有你這樣囂張跋扈的地方官。今日我偏要進這廢墟瞧瞧,我乃堂堂威遠大將軍之女,你能奈我何?”
劉懷素臉色殺意更濃,“既然白小姐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彆怪我,今日你休想從這活著離開。”
說罷,大手一揮,後麵的護衛紛紛拔刀,衝向了白知願。
白知願冷笑一聲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言罷,白知願從馬上騰空而起,拔劍而出,靈巧自若地揮動手中長劍,將襲來的刀劍打落,她身形輕盈,驟如閃電,手中劍光閃閃,相擊作響。頃刻間,迎麵撲來的護衛已紛紛倒地。
白知願穩穩而立,衣袂飄然,手持著白虹劍,帶著凜冽的殺氣,一步一步走近已看呆的劉懷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