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白知願與謝雲嵩來到了溫知閒的家。還未進門,就聽見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接著是斷斷續續的聲音,“知閒,劉懷素還未找到嗎?”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還未。”
“知閒,我命不久矣……”
溫知閒忙道“夫人,彆說了,你剛喝了藥,快躺下休息吧。”
“不,你讓我說。夫君,我知你心懷抱負,可是這麼些年為了我,你什麼也不能做。此次柳州瘟疫,我見你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我知你心係百姓,不忍柳州百姓受苦。這麼多年,你明知劉懷素的所為,可你為了我,不得不忍氣吞聲。”
“咳咳咳……”
溫知閒忙打斷道,“夫人彆說了。”
“不,夫君,我現在不說,我怕我再沒機會說了。”
溫夫人虛弱地開口,“夫君,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夫君,如今劉懷素潛逃,這是你的機會。趁著雲麾將軍現在還在柳州,你去尋他,將你知道的都一一告知。我聽聞雲麾將軍英勇神武,他定能理解你的苦衷……咳咳咳……”
“夫君,我……”
這時叩門聲響起。
溫知閒忙扶夫人躺下,隨後起身開門。
門一開,溫知閒怔住。來人竟是剛剛夫人所提的雲麾將軍還有一個美麗溫婉的少女。兩人並肩而站,一時間讓他破敗的小屋竟似鍍上了一道金邊。
少女率先開口,“溫師爺,不請我們進去坐坐麼。”
溫知閒這才反應過來,忙側身,讓兩位進來。
白知願進了門,打量了下溫知閒的家,家中破敗不堪,心中了然。
“知閒,是誰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接著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走了出來,透過虛弱的身體卻依稀可見姣好的麵容。
溫知閒忙去扶住,開口道“這位就是雲麾將軍。這位想來就是威遠大將軍之女吧。”
白知願微笑道“師爺好眼力。”
白知願注視著兩人,“夫人這是什麼病?瘟疫不是都好轉了麼。”
溫知閒聞言“夫人的病已經許多年了,看了許多大夫,吃了許多藥,也未見好。隻怕是……”
溫夫人聞言,握緊了溫知閒的手,“夫君莫傷心。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此生能與夫君相遇,我已無遺憾。”
白知願聽聞,心中微歎,“夫人通透。可是溫師爺卻不如一女子活得通透。”
溫知閒猛的抬頭,“小姐此話怎講?”
白知願臉上閃過一絲嘲諷,“剛才溫師爺與夫人的對話,我與雲麾將軍都聽見了。你明知道劉懷素是什麼人,這麼多年從未向朝廷舉報。就連到了現在,依然還在包庇他。這就是你夫人所說的,你心懷百姓嗎?”說到最後,白知願的語氣已是厲色。
溫知閒聞言,臉色變了又變。
溫夫人急忙道“請雲麾將軍和白小姐勿怪我夫君。我夫君早年發覺劉懷素的所為,也曾想上京告禦狀。是我,身體不好。而劉懷素這些年一直找人醫治我,隔三差五的送藥給我們。白小姐也看到了,我們家徒四壁,這些年全靠劉懷素的接濟。夫君感念他的幫助,這麼多年確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內心卻備受煎熬。一麵是我,一麵是柳州百姓。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