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發生的一切,遠在千裡之外的白知願並不知情。
她與謝雲嵩以及天臨在幽州城的客棧住了一晚之後,第二日一早,正欲騎馬趕往郊外與大部隊彙合。
卻不想一早,監察禦史趙懷川便派人前來攔住謝雲嵩“雲麾將軍,我家大人請你前去一同審理孫序然的案子。大人聽聞孫序然,貪汙受賄,在幽州作威作福,不少百姓昨日聽聞他被捕,都在叫好,還有不少百姓在知府門前控訴孫序然的所作所為。大人一時應付不來,特命小人請將軍前去。”
謝雲嵩沉思片刻,就在白知願以為他肯定不會去的時候,謝雲嵩瞥她一眼道“榮安縣主也一起吧。”
這下輪到白知願驚訝了,謝雲嵩一向冷淡,平日肯定不會多管閒事,那為何今日趙懷川來請,他會答應。
不等白知願想明白,那來人已經欣喜道“大人命小人為二位準備了馬車,二位請。”
白知願收起思緒,隨著謝雲嵩一同走出客棧。門前果然有一輛馬車,並且圍了不少幽州的百姓。
百姓們見到謝雲嵩和白知願出來,紛紛向謝雲嵩磕頭,嘴裡喊著“雲麾將軍是大曆的戰神,那孫序然專橫權勢,貪贓搶劫,搜刮民脂,害我幽州百姓苦不堪言呐。求將軍為我們做主啊!”
“對啊,請雲麾將軍為我們做主……”
……
不少百姓附和道。
謝雲嵩對著百姓點點頭。轉身上了馬車,白知願見此緊隨他上了馬車,天臨則坐在馬車外麵,馬車緩緩行駛著。
馬車裡隻有白知願和謝雲嵩兩人,謝雲嵩一向少言,車裡一時有些安靜,隻剩馬蹄聲踩在路上噠噠的聲音。
白知願打量著謝雲嵩,片刻,她忍不住問道“謝將軍今日明明可以拒了趙懷川,為何偏要淌這趟渾水?”
謝雲嵩抬眼,並未答話。
白知願沒好氣道“你怎麼不說話?你自己去就去唄,帶上我乾嘛?”
“就算沒有你,想來趙懷川也定會將孫序然的罪狀查個底朝天,他請你過去,不過是為了宸王而拉攏你,你明知道,又何必……”
“白小姐,不是想報複燕王嗎?眼下不是就是個好時機嗎?”謝雲嵩打斷她道。
白知願聞言,怔了一下道“可是這和你無關,你與燕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未必。”謝雲嵩沉聲道“你還記得我回京之時,在京外受伏擊被你所救的那次嗎?”
白知願不明所以道“當然記得。”
謝雲嵩看著她,道“我回京後,一直在調查是誰主使。”
“你是說,你查到那次刺殺你的是齊澤意?可是為何呢?你與他有何仇怨?”白知願不解道。
“白小姐,忘記師父曾經說過他和淑妃的事了嗎?他們曾向師父施壓將我趕出終南山,師父仁厚,對外宣稱將我趕走,實則將真相告知,我自行離開了終南山。”
“這些年我在北境,拿到北境的兵權後,日漸強大,燕王三番四次拉攏於我,均被我拒了。他野心極大,想要控製我,得到我手裡的兵權,進而控製整個北境。”
“我與他自小就不對付,他對我更是積怨已久。我與他不是水火不容,但也絕不是可以輕易握手言和的關係。更何況,我早已相幫晉王,與他更是立場不同。”
謝雲嵩抬眼,認真的看著白知願,道“我幾次的相拒,已經讓燕王明白我手裡的兵權他難以得到,所以派人刺殺於我,隻要我死了,他可再向當今的皇上拒舉薦自己的人接管北境兵馬,他一樣可以得到北境的兵權。”
何況……還有一件事,謝雲嵩沒有告知白知願,但他早已為白知願鋪好以後的路。
白知願恍然,命運就是如此奇妙,她重生一世,早已看清齊澤意的真麵目。那日回京,偶然遇見受襲擊的謝雲嵩,出手相救,從那時起她與謝雲嵩便站在了一起,與齊澤意再無半點瓜葛。重新活一世,白知願慶幸自己終於選對了路。
思及此,白知願微笑開口“我明白了,謝將軍。那這樣看來,從我救你的那一刻,我們兩便是盟友了,我與燕王即便不退婚,也早已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