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嵩將白知願送回營帳,剛剛大戰過後,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交待了白知願要好好養傷後,就離開了。
白知願找來紙筆,因為受傷的緣故,她乾什麼都很慢,她提筆在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字跡見風迅速晾乾,她將信裝進信封裡。
她想起謝雲嵩擔心她一個人,將天尋留給了她,便試探道“天尋?”
果然,下一秒,天尋便敲響了她的房門,道“縣主有何吩咐?”
白知願“你進來!”
天尋聞聲而來,白知願將信遞給他,道“我要你幫我帶封信給上京到白府我的丫鬟——淩霄。”
天尋領命而去。
白知願站立片刻,她在信中寫道讓淩霄派人照顧小山的母親和妹妹,又詢問了上京的情況,先前淩霄來信道,燕王府的沉香懷孕了,算算時間,也該生了。不知道又會在燕王府掀起什麼風浪。
白知願思索了片刻,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又將程北瀟給她的藥上了些。軍營中無女子,她傷的位置又比較隱秘,隻能自己上藥。
一連幾日,白知願都有些無精打采,她晚上做夢也會夢見那日戰場的慘況。幾天下來,人便消瘦了一圈,臉色也不太好看。
謝雲嵩來看她時,白知願一個人呆呆坐在床頭。
謝雲嵩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許是還沒有從前幾日的那場慘烈廝殺裡完全恢複,便叫來程北瀟,又為她把了脈,得知無事,才放下心來,又叮囑她好好休息。
謝雲嵩和程北瀟走後,白知願也打不起精神。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從那場戰爭中走出。
她悶頭睡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閉著眼睛,眼前一會兒浮現出小山的死狀,一會兒又浮現出在屍體旁邊嚎啕大哭的小女孩的身影。再一會兒,又好像嗅到了血的味道,耳邊似乎聽到了慘烈的叫聲……
白知願迷迷糊糊的睡去。醒來,窗外一片金色的斜陽照在營帳中。
白知願定了定神,想起身喝點水。
突然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疾步聲。她還沒回過神,有人敲門,接著一道聲音傳入耳中。
“阿願!”
白知願一愣,這聲音她十分熟悉。她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了下,這時那道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阿願!”
白知願心口湧起一股喜悅,是師父。
她不顧自己的傷,向著門口快步走去,嘴裡大呼“師父!”
清逸大師和謝雲嵩已經推門進來了,白知願鼻子一酸,猛的撲進了清逸大師的懷中。
她忍不住的哭了起來,似乎把這些天的難過、委屈、傷心統統發泄了出來,惹的清逸大師頻頻看向謝雲嵩。
謝雲嵩摸摸鼻子,他什麼也沒做啊。誰知道師父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隨清逸大師一起回來的還有天臨,他先是護送孫序然回京,又一路護送清逸大師來到北境,此時整個人透露著風塵仆仆,整個人更是曬黑了一圈。
天臨回來,最高興的自然是天尋了,他的兄弟終於回來了。
謝雲嵩讓天臨下去休息。
半晌,白知願在清逸大師懷中,慢慢止住了哭聲。
有過了許久,她抬起頭,哭過的眼睛紅彤彤亮晶晶的。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道“師父,你沒事真好,你終於來了,我太想你了。”
清逸大師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道“阿願,彆怕,師父來了再沒人敢欺負你了。”
言罷,還略帶警告的看了一眼謝雲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