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雲回到院子後,一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賤人,竟然敢當著王爺的麵詆毀我!”
她這麼生氣,佩兒皺了下眉頭可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賠笑著說道“姨娘消消氣,你和那樣一個無名無份的人生什麼氣?根本就不至於!”
佩兒麻利地把地上的茶杯碎片收拾出去,又過來小聲地安慰著江暮雲,“姨娘難道忘了奴婢之前跟你說的話了嗎?沉香再怎麼得意,也還是個沒名沒份的人,怎麼能夠和姨娘這樣的和王爺有真實情意的人相提並論呢?”
江暮雲歎了口氣,“我當然記得這些,可是我看到她得意的嘴臉,我就忍不住想上去撕爛她的嘴臉。”
“不過,眼下不是對付她的時候。今日怎麼如此奇怪,到底是誰將那郎中叫來的?”江暮雲思忖著,便將懷疑的眼光再次投向佩兒。
不怪她要懷疑佩兒,除了佩兒世上再無人知道她的秘密。
佩兒心上一驚,忙跪下道“姨娘,不是我,佩兒不知,或許真的是巧合呢。”
江暮雲心中還是不太放心,她打量了一番佩兒,心中也無法確定。
她將佩兒扶了起來道“佩兒,江府自從被滿門抄斬,你就是唯一和我相依為命的人。你應該不會背叛我吧?”
佩兒忙表忠心,“奴婢發誓,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沒有背叛姨娘,如若姨娘不信……”
“好了。”江暮雲打斷道“我相信你。”
佩兒鬆了口氣,忙謝恩。
江暮雲讓她先下去,她一個人坐在屋裡沉思,不是她全然相信佩兒,隻是眼下她無人可用。江府被抄斬,從前的人死的死,離開的離開,就連父親留給她的人,上次也被白知願傷的傷,殺的殺,剩下的幾個也不中用。
所以此時,隻能以不變應萬變。隻是最近不能再招那郎中來了,不知道她的臉能堅持多長時間。
江暮雲心中愈想愈煩悶,今日的種種都是拜白知願所賜。若非當日她不肯相救,她又怎會毀了臉。現在就連她的丫鬟,都要騎在她的頭上來了,她怎能不恨?
燕王府發生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裡,此人正是之前白知願安插在燕王府的人,一直命他暗中監視燕王府的一舉一動。
那人將今日的消息,立刻傳遞了出去。王慶得了消息,回到白府,找到淩霄道“小姐的信還未收到,隻是眼下有更為驚人的消息,必須立刻再給小姐寫封信。”
他又將今日燕王府的事,告知了淩霄。
小姐走前,交待他一定要盯好燕王府。如今燕王府有了變故,還得小姐拿主意才是。
淩霄道“小姐先前回信,說是這樣寫信太慢了,讓以後將信送到雲麾將軍府,將軍府的人會飛鴿傳書,將信寄往北境。這樣小姐便能很快收到信了,不至於耽擱了時間。”
王慶點頭道“如此甚好,那麼就有勞淩霄姐姐給小姐寫信了。”
淩霄道“放心。一會我寫完,你親自送去謝府,交代他們送往北境。”
王慶點頭。淩霄便開始一五一十的將今日燕王府的事,寫了下來,並且將江暮雲的秘密也全部寫到了信中。
不知道小姐遠在北境,會如何安排。
淩霄寫完後,仔細封了起來,讓王慶送去了謝府。
接下來的幾天,江暮雲都心中不安。她能感覺自己的臉有些刺痛,但又不敢擅自取下麵具。她是燕王的妾,她生怕燕王一時興起,晚上來了她的院子,因此連晚上睡覺都不敢取下人皮麵具。
本來傷口就一直捂著,遲遲不見好,此時更是幾天不敢叫郎中換藥,製作新的麵具,她感覺到她的傷口愈發潰爛,甚至隱隱散發惡臭,再這樣下去,遲早得被人發現。
江暮雲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讓佩兒去將那郎中帶來,若是小心些,自然也可以避人耳目。
佩兒道“姨娘,那日王爺分明對那郎中起了疑,要不要再等等?”
江暮雲麵色一沉,“怎麼?我做事還要和你商量不成?”
佩兒後退一步,跪倒在地,道“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找去。請姨娘放心。”
看著跪倒在地的佩兒,江暮雲歎口氣,扶起佩兒道“佩兒,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隻是最近有些煩躁,你彆介意。”
佩兒忙道不敢。
江暮雲點點頭道“去吧,萬事小心,切莫被人發覺。”
“是,奴婢一定會小心的。”佩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