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耽擱,再加上雪勢漸大,白知願無奈歎口氣,今天怕是無法趕路了。
先退回驛站度過今晚,明日再早些啟程吧。
她轉頭,對跟著她身後的天尋,道:“你此番帶了多少人?”
天尋答:“回縣主,一共16人,但各個身手不凡。這些是少爺親自帶出來的護衛,都不是在冊的士兵。”
白知願低眸思忖片刻,道:“今夜我們先回驛站歇息一晚,明日再出發吧。你和你的人,等送我回了上京就離開吧,這樣你也算是完成了謝雲嵩的囑托。”
天尋恭敬道:“是!”
言罷,一招手,旁邊的護衛已經將白知願的馬牽了來。
白知願翻身上馬,道:“將今日抓到的這些人送官吧。”
然後,她握緊馬韁,就欲離開。
忽然又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去,隻見那癡情的男子仍舊緊緊抱著死去的女子的遺體一動未動,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白知願不由心生憐憫,抬頭看了眼天色。罷了,總歸今日也無法趕路了。
她跳下馬去,又走到了男子身旁。
男子頭也未抬。如此天寒地凍,他若是這樣坐一晚,明早不過兩具屍體而已。
白知願道:“公子,傷害你們的人我已經送官,相信知府會給你的妻子一個交代的。你彆太傷心了。”
那男子這才僵硬的抬了抬頭,張了張嘴,聲音嘶啞的厲害,道:“多謝這位小姐了。”
白知願見他終於肯說話了,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道:“不必言謝,總之也沒救下你的妻子。”
男子道:“若沒有你出手相救,我的妻子定被他們辱了去。如此她起碼保全了自己的名節。”
白知願又問道:“公子,這些都是什麼人?為何要這般欺侮你們?”
男子答:“他們是城裡有名的惡霸,偏偏是我們的鄰居。我與妻子一直以來相依為命,我們都沒有親人,但他們早就覬覦我妻子的美貌,三番四次想要動手動腳。但我是個武夫,會點拳腳功夫,他們也不敢太過分。不曾想今日,我出門一趟,等回來時他們帶了許多人,將我們綁了來,許是怕驚動官差,帶我們來此地,欲殺了我辱我妻子。”
“原來是這樣。”白知願道:“你彆擔心,幽州知府我認識,我已命人將他們送官了,相信官府會給你一個公道。”
男子低頭看了一眼懷裡已經沒有氣息的女子,道:“多謝小姐。”
白知願搖頭:“我說了不必言謝。你方才說你是武夫?如今也孤身一人,若你不嫌棄,我們正要回上京,不如跟我走吧,當我的護衛,總比你在此傷心地獨自傷心的好。”
那男子似是沒想到她這樣說,抬眼打量了她一番。
白知願任他打量。
那男子低頭再次看向懷中沒有生息的人,又看麵前的姑娘渾身散發出富貴人家的氣息,試探道:“不知小姐是上京哪家小姐?”
白知願笑笑道:“我是威遠將軍府的白知願。”
男子一愣,道:“你是威遠大將軍的女兒?”
“正是!”
良久,男子為懷裡的女子整理了衣物和頭發,慢慢將她放下,對著白知願跪了下來,磕頭道:“小人名叫夏青,承蒙白小姐看得起,小人又一向敬重大將軍為人。小人在此地已經了無牽掛,願隨小姐去往上京,保護小姐安危。”
言罷,他又看向白知願手裡的劍,想起白知願方才施展出的武藝遠在自己之上,慚愧道:“隻要小姐不嫌棄我三腳貓功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