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到了鴛鴦樓,晉王早已在此等候。
晉王還是像白知願見慣的模樣,一如既往的風流倜儻。
晉王看見到她來,露出和善的笑容。
白知願入座後,晉王道:“點了些菜,不知道是不是縣主喜歡吃的,若是不喜歡,我叫人再加。”
白知願笑著擺擺手道:“無礙,我吃什麼都好。”
晉王:“聽聞北境苦寒,白小姐一介女子應當更加不容易。”
白知願道:“北境是苦寒,但最辛苦的還是那些士兵。若殿下日後登上了你期望的位置,請善待這些出生入死的士兵。他們很多都是因為家境貧困才來投軍的,還有很多人永遠的留在了北境……”
晉王微微一笑道:“這是自然。縣主心善是北境軍的福祉。”
白知願輕笑:“並非我心善,而是我在北境領略過戰爭的殘酷,也見識過太多的生離死彆了。”
晉王點點頭。兩人一時都默默吃菜,並沒有再說話。
半晌,晉王才放下筷子,再次開口道:“縣主,先前我同你講的事,不知你考慮的如何了?”
白知願也擱下手中的筷子,垂眸思忖了片刻,才道:“殿下,若你要我成為你的幕僚,我自然竭儘全力,但唯有婚事,我不願。”
晉王一怔,似是有些驚訝她這樣說。
片刻,才又平靜開口道:“我能知道為何嗎?”
白知願沉默一刻,抬眼道:“因為我不喜歡殿下。我不願自己的婚事成為謀劃的一環,請殿下見諒。”
晉王怔愣,許久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知願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位皇子,他或許從來沒有想過什麼是喜歡一個人,自己方才的那番話對他來說或許是不識好歹了。但若是白知願沒有前世的經曆,今生的晉王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歸宿,但偏偏今生她喜歡上了謝雲嵩,彆的男子她都無法將就。即便她心裡清楚,她和謝雲嵩再無可能,可她仍舊堅守著自己的這份感情。
良久,晉王才又恢複了往日的神色,他淡淡道:“縣主說不喜歡我,可婚約哪有那麼多的喜歡,縣主怕是心裡放不下雲嵩吧。”
白知願沒有否認,反而道:“殿下,真情難能可貴,我還是想堅守自己的初衷。”
晉王靜靜凝視著她,但白知願的眼裡坦坦蕩蕩,沒有半分對他的情愫,晉王的心裡無端的升起一股煩悶,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
晉王壓下心底的煩悶,開口道:“縣主隻考慮感情,難道就不怕父皇和太後逼迫你嗎?若一紙賜婚而來,縣主又該當如何?”
白知願垂眸:“若真是如此,殿下覺得我又該如何?若我孤身一人,我自然可以一走了之,可我還有父兄和母親,我又如何忍心拋下他們。”
“若是皇上和太後執意為我賜婚,那我便嫁了。如今的世道,女子隻是依附男子的一枚工具,那我就乖乖做個工具吧。”
白知願再次抬頭:“殿下在我心中一向是個正人君子,你定是不屑於用這樣的手段逼我嫁你,對嗎?”
晉王沒有正麵回答她,他道:“父皇和太後已經知道你我近日走得很近,已經動了為你我賜婚的心。本王以你父兄未歸暫且為你爭取了些時間,但縣主應當也收到了家書,你父兄大捷,怕是很快回京了,到時候你我的婚事定會被重新提起。白小姐做好心理準備吧。”
白知願睫毛輕顫了一下,嘴角微勾道:“多謝殿下,我明白了。”
晉王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問道:“還有一事,不知道白小姐可知?”
白知願:“什麼事?”
晉王答:“謝雲嵩要回來了。南北境均大捷傳來,皇上龍顏大喜,今早已經赦免了燕王的禁足,並命謝雲嵩帶著北狄的降書儘快歸京。”
白知願聽到這話,呼吸一滯,微不可覺的抿了下唇,不自覺的握緊了拳,片刻她又鬆開拳頭,心裡有一瞬的起伏。
她輕輕垂下眼瞼,在抬起時,眼裡已是波瀾不驚,開口道:“我隻知道父兄即將回京,至於北境,我知道近日北境打了多次勝仗,許是離勝利不遠,卻沒想到這麼快。”
晉王勾唇道:“是啊,這倒不像是謝雲嵩的性子了,他一向謹慎出兵,但最近卻頻繁主動向北狄出兵,逼得北狄節節敗退,明眼人都看出來他的急切了。但雲嵩畢竟是雲嵩,他果然做到了。”
白知願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晉王見白知願不願多言,便也止住了話題。眼看天色不早了,便命人將白知願送了回去,自己也回了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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