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一開門,風雪便飄至他的眼前,天臨和天尋在外麵守著,身上已經覆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見他出來,忙迎了上來,問道:“少爺,你醒了?你沒事了?”
謝雲嵩點點頭道:“天臨,這幾日派人暗中保護縣主,我怕有人會對她下手。”
天臨道:“是!”隨後領命離去。
天尋則道:“少爺,縣主今日說過等你醒了,我可以繼續呆在白府。”
謝雲嵩頷首道:“既然如此,你更要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保護她的安全。”
天尋立刻嚴肅道:“是!”
謝雲嵩交待過後,又轉身進了屋裡,他唯恐身上的寒氣會冷到白知願,在門口站立了片刻,等身上暖起來,才慢慢在白知願的身側躺了下去。
這邊的兩人正是溫情的時刻,而另一邊宮中,太後在得知今日白知願進宮鬨了一場後,立刻就明白了她所言全是真的。
謝雲嵩是她一手帶大的,他的性子太後再清楚不過了。而燕王是她的孫兒,燕王自小看謝雲嵩的神色,就是充滿羨慕和嫉妒的。尋常人家,這點羨慕和嫉妒不足為懼,但偏偏燕王是個皇子,他怕是早就對謝雲嵩不滿了。加上白知願的事,燕王怕是想置謝雲嵩於死地不是一日兩日了。
如今宸王已死,燕王最大的對手不在了,剩下的晉王常年隱藏著自己,燕王自然認為他不足為懼,於是第一件事,就是想殺了謝雲嵩。若不是白知願,怕是嵩兒已經葬身城外了。
太後思來想去,連夜冒雪去了皇上寢宮。
太後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重重的咳嗽聲。
太後心上一驚,忙推門而進。
仁孝帝躺在榻上,眼神空空洞洞的,直到太後立於他的榻前,他才慢悠悠的轉過頭,聲音嘶啞道:“母後怎麼來了?”
太後心上更是一驚,忙開口問道:“皇上的病已經這樣重了嗎?”
仁孝帝閉眼,道:“我的身子怕是被元池的藥弄壞了,太醫如今也是束手無策,如今我不敢將此消息泄露,每次早朝都是用了藥吊著。”
太後忍住想要流淚的衝動,道:“母後會為你找最好的大夫的。”
仁孝帝苦笑:“母後,兒子原先找到元池就是因為不服老,可如今不服老不行啊。朕的兒子們,虎視眈眈的盯著朕的皇位,心裡怕是巴不得朕死啊。”
太後忍住悲傷道:“如今這樣,皇上可想好將太子之位給哪位皇子了嗎?宸王一死,如今成年的皇子怕是隻有晉王和燕王能爭一爭了。”
仁孝帝又重重咳了一聲,太後忙輕撫著他的胸口,仁孝帝舒服了一些,才道:“母後是為了今日之事來的吧?母後怎麼看?”
太後輕歎口氣道:“燕王如今也太過於有恃無恐了,雲嵩不能死,隻有他在北狄人才不敢再犯。燕王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因為私人恩怨,三番五次對雲嵩動手。”
仁孝帝點頭道:“母後說的沒錯。宸王之事,我當初覺得震怒,可如今細細想來,怕是宸王也是招了彆人的道了。不過趙家,兒子早就想解決他們了,倒是給了我一個好的理由。至於雲嵩,他畢竟是我的外甥,他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我也不會要他的命。燕王確實有些心急了。”
太後冷笑一聲:“皇帝還不明白嗎?多半是因為白知願那個紅顏禍水,嵩兒對她死心塌地,根本不聽我的勸阻。如今晉王也想求娶她,燕王更是因為她,幾次對嵩兒動手。”
“皇帝”太後拍拍仁孝帝的手道:“依哀家看,白知願不能留了……”
仁孝帝冷聲道:“紅顏禍水!朕本看在她在北境立了功的份上,不予她計較,但她活著一天,謝雲嵩就勢必要娶她。區區一介女子,引得朕的兒子和外甥一個個為她神魂顛倒。母後說得對,她確實留不得了。”
太後點頭道:“有皇帝這句話,哀家就明白了,哀家會看著辦的,皇帝你不必操心,隻要好好養病就是。”
仁孝帝沉吟道:“如此就辛苦母後了。”
太後又交待了他幾句好好休息,這才轉身離開了仁孝帝的寢宮。
外麵的天仍然伸手不見五指,還依稀飄著小雪,太後在周嬤嬤的攙扶下,走在冗長的宮道裡,心裡盤算的全是滿滿的殺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