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思雲給自己做著介紹，一旁的李星毅則時不時用驚訝好奇的目光看著她。
洛思雲居然會這麼多東西，他之前還以為，她隻是讀過幾本書而已，最多就是會一點小道理，沒想到她居然還專門專研過史記，熟讀四書五經，還懂醫術，會水墨丹青……
再想到她說她還種花養花賣花，他不禁想，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哪怕是岑相，也不禁有些詫異，不過也就詫異了那麼一瞬，畢竟比她更厲害的他也不是沒有見過。
所有人介紹完，岑相在心裡比較了一番，暗暗點了點頭，覺得還算滿意。
雖然人數是比他預想的少了些，但是剩下來的質量不錯，算是給了自己一點安慰。
“很好，你們很不錯！”
“第三關就不比詩了，我就出一道題，答出來的，如果能讓我滿意，前三的獎勵不變，第四第五名就再加兩本字帖，怎麼樣？”
“好！”
岑相點頭，掃了一下空地旁的桌椅，笑道，“嗯，這裡一共有七套桌椅，你們都選一個位置坐下吧！”
五人相互對詩一眼，點頭，齊聲應道，“是！”
說完，轉身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坐了下來，調整好姿勢，然後抬頭看向岑相。
看著坐在書案前，眼睛亮晶晶、一臉堅定的看著他的孩子們，岑相滿意一笑，也不再賣瓜子了，直接道。
“你們的桌子上都有乾淨的紙和筆墨，現在……”
“……我有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們怎麼看待我提出的支持經商交易、提高商人地位的舉措和對允許商人後代參加科舉的看法！”
“二就是榮安書院不開設四書五經的學習內容，反而增開奇門八術、農林牧工等課程的作用，你們對此的想法和觀點；三就是讓女子能出來賺錢養家，從而提高女子的地位……”
說到這，他頓了頓，不看大家越來越震驚的表情，繼續道，“……你們可以全部回答，也可以挑選一個問題回答，根據你們的看法和依據，寫一篇文章，不管是支持還是反對，我希望你們如實寫，我想要你們最真實的感受！”
洛思雲和李星毅對視一眼，洛思雲是滿臉疑惑，李星毅是一臉震驚。
洛思雲是徽州人，靠近江南的女子，之前更隻是一名妓女，山高皇帝遠的，對岑相的功過也隻是在剛剛通過高聽語、程萬宜的對話了解了一些，但是再深的，她就不清楚了，並不知道這幾個問題的嚴重性。
至於圍觀的人，明顯知道這個問題的情況，已經“哇”聲一片。
誰也沒想到岑相居然會在這裡問出這種問題。
說實在的，他提出的三個問題，不管是提高商人地位還是不開設科舉課程亦或是增設女性地位，都是大家一直以來都有所爭議的。
如果不是岑相一直以來的支持的確讓景國發展得很好，估計大家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他了。
哪怕如此，也有人質疑他。
有的人認為，岑相提高商人地位，允許商人後代參加科舉，是他背地裡收了富商的賄賂。
他以後肯定會因為收了賄賂而賣官，做那貪官汙吏……
至於增設女性崗位，讓她們也能憑靠自己的努力賺錢，從而能夠獨立，很多人認為他是為了岑夫人。
他希望岑夫人能夠見到更多的風采而不被世俗拘束，很多女子都因此更加豔羨岑夫人了。
不過這都是大家的猜想，也沒有人敢跑到岑相麵前去質問。
書院不開設科舉課程的舉措更多的是達官貴人反對，平民百姓倒沒有什麼感覺。
畢竟隻要是目光有點遠見的人都知道，學一門手藝比寒窗苦讀十二年，最後連個童生都不一定考的上的科舉靠譜多了。
有人猜想，岑相會開一所這樣的書院，肯定是因為小時候吃過太多苦，見到太多窮人讀不起書又沒有一技之長，才這樣的。
更多的人則認為，岑相的這些舉措，不管是好是壞，都是對傳統規矩的一種打破和重組，有點挑釁大家一直以來的觀念，很多人不接受。
比如洛思雲印象中的古人，或者是封建皇朝下的社會，他們對女性的要求是什麼，從古至今，都是一種“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觀念，也就是說，不管什麼時候，她們都有一個必須要遵從的人，而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她們自己。
世人對女性的標簽更多的是什麼，是說她勤儉節家、溫柔賢淑、端莊秀麗、溫順體貼……而這基本所有的詞對女子都是一種約束。
大家都習慣了，甚至連女子都接受了這種束縛，認為女子就應該賢良淑德，就應該溫順恭謙的時候，有個人站出來了。
他試圖讓女子變成和男子一般，能撐起家，能有自己的話語權，而不是如同一件物品，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而這個人還是這種環境下的利益既得者，有人不解也有人讚同，但更多的是質疑。
岑相努力了十幾年，也不過是讓女性有了一絲自由。
但不可否認，這一絲自由，彌足珍貴。
也正是這絲自由，足以支撐起一個大家閨秀站在大庭廣眾之下，很驕傲的說出自己熟讀四書五經，不曾讀過《女訓》《女戒》之書，不識什麼“嫁夫從夫，夫死從子”的理念，也可以驕傲的和大家說，她所學的知識，所會的東西不比男子少，也不比男子差。
這絲自由，足以支撐在一場宴會上，大家的比賽鬥詩，男女一同，沒有所謂的男女之彆。
這絲自由，足以支撐一場小比賽上，讓大家坦然接受比賽最終勝利的人中，女子勝出的數量不比男子少甚至更多，……
誰說女子不如男！
岑相用自己的努力告訴大家，隻要給她們機會，女子不比男子差，甚至更好……
看著沉默對視的五人，岑相一挑眉，笑問，“怎麼，被我的問題嚇到了？”
蘇雨丹飛快的搖頭，“沒有！”
洛思雲也搖頭，見此，李星毅等三人也搖搖頭。
“那你們為何不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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