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塊毛料如果不是徐容鈞去開,而是江黛自己去開,對現在的她來說可守不住這樣一份巨大的財富,倒不如賣個好給徐容鈞,她落個有眼力不貪婪的好名聲足夠。
這點錢,轉頭就掙回來了。
“恭喜,徐老板,這是你的運氣,時也,命也。”
江黛嘴上恭維,可心裡卻對這套時也命也的說辭毫無興趣。
在她心裡,真正決定命運的是自己,而不是什麼時也命也。
徐容鈞顯然也是個知道進退的,他隱隱感覺得出自己能將這塊極品毛料收入囊中是江黛有意為之,可又不敢確定,畢竟江黛又沒有透視眼,怎麼能知道裡麵到底有什麼料?
總之,徐容鈞在短短的接觸中已經確認江黛是個深藏不露的賭石天才,即使不是天才,也是個極其值得可交之人。
於是他熱情地邀請江黛“最近有沒有時間來我店裡一趟,我給你準備了點小東西,徐叔請你吃個飯!”
江黛正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
徐容鈞詢問道“明天你有時間嗎?”
“沒有,我要上學,周末吧。”
江黛的回絕讓徐容鈞一哽。
是啊,江黛的年齡一看就是學生,哪個學生周一到周五有空閒逛?
徐容鈞乾笑一聲“哦哦,小江你這個年紀應該還在上高中吧。”
“高二。”
聞言,徐容鈞笑道“真巧,我兒子也是高二,你們一年高考。”
江黛敷衍地應了一聲。
二人又閒聊幾句,便約好周末在徐容鈞的店裡碰麵,隨後掛了電話。
看了眼外麵漸漸黑下的天色,江黛想了想,叫上江山,兩兄妹一起喊上陳翠芬。
陳翠芬聽說女兒想去逛逛,摸摸褲兜,就果斷答應了。
自從李家快餐被江黛懟之後,口碑再次下降,也不敢再出來找事,陳翠芬生意不錯,加上兒子之前陸陸續續拿回來的幾百塊錢她都好好放起來,一分錢沒花,現在手上的錢還是能帶閨女去商場逛逛的。
陳翠芬連忙換了身衣服,雖說在江黛看來,兩套區彆不怎麼大,可她也明白陳翠芬哪兒有什麼好衣服?不過是一件用來擺攤,一件修身些的特殊場合才會穿。
對陳翠芬而言,有兒子閨女一起陪著去逛商場,那可是頂頂的大事,當然得穿上最好的衣服,梳洗好頭發。
甚至陳翠芬還在手指頭上套了個一看就是假的裝飾性扳指,比啤酒瓶還綠。
可以說是很寒酸的打扮了,但江山和江黛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仨人樂嗬嗬地出門去。
江國明冷冷地看著老婆孩子三人離開,坐在電視前,邊喝酒,邊看著電視。
電視上正播放著省內的熱點新聞,女主播字正腔圓地報道,直到新聞裡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忽然出現。
男人正在視察四方,滿麵春風地朝著鏡頭揮手,和氣地說著“未來我們要加強……改進……做到……老百姓們吃飽喝足,是第一要事……”
一看便是高位者,心懷憐憫,朝著老百姓們不停地握手,老太太笑得見牙不見眼。
載歌載舞,一片和平景象。
江國明早在男人出現時,便死死地抓緊了啤酒玻璃瓶,看到男人和藹的笑容,胸中的暴怒使他無法控製,憤怒地將酒瓶子狠狠砸在地上,任啤酒瓶碎片濺落一地,他癲狂地用腳去跺地上的啤酒瓶碎片。
碎片穿破了夏天的塑膠拖鞋,腳底滲出鮮血,可江國明還是克製不住自己,直到腳底已是血肉模糊,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淚水從渾濁的眼裡滾滾而下。
他好恨,好恨啊!
那個曾經有大好前途的青年,竟然成了子女眼裡的廢物,被親生孩子罵怎麼還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