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suv還在朝著目標方向行駛。
平穩的車內,後座上的中年女人沉著地翻閱著手裡的文件,拿過一旁的水杯慢慢喝了口。
疲憊地捏捏眉心,她看向主駕上的男人,“老江,這是咱們中秋前最後一家要視察的店了吧?”
“嗯,最後一家了。”
主駕上的中年男人雙手把著方向盤,在後視鏡裡看了後排的女人一眼,他長相英俊,眼角有些細紋,單臂戴著長款黑手套,擋住了整條胳膊。
“終於要結束了,”陳翠芬長歎一聲,“折騰死人了,你說當初乾啥要開這麼多家店,查個賬都跑不過來!”
“咱們這還隻是選了一部分店麵視察呢。”
開著車的江見川不禁笑笑。
現在陳翠芬已經成了連鎖餐飲的大老板,江見川則愧疚多年的潦倒失職,如今老老實實跟在老婆身後兼職做秘書、司機、助理,打打雜。
他表麵不說,實際還在為左手的殘疾感到自卑,儘量行事低調。
因此都沒多少手下員工知道他們是對夫妻,不少店員至今還在喊他江助理。
對此,江見川倒沒什麼意見。
他從來沒有看重過這些名頭浮華。
“過幾天中秋,大山放假了,咱們去京城瞧瞧小黛、童年她們,彆說,一個多月沒瞧見小黛,我還怪想她的。”
陳翠芬說著,語調越發柔和。
閨女實在太獨立,也不喜歡閒聊,分彆這麼久就打過一兩個電話報平安。
母女倆都忙得很,彼此說幾句問候就要掛電話。
好在馬上就是中秋假日,今年的中秋連著國慶,假期不短,到時候一家人都會去京城看望小黛,共度佳節。
陳翠芬期待得很,便更著急視察結束這節前最後的工作了。
“你看,這靖安發展居然還趕不上江城。”
在視線落到窗外的蕭瑟街景時,江見川不禁歎了聲。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靖安偏是偏了點,但總歸和省會沾親帶故的,小黛不是說過麼,這裡未來前景可期,咱們才把店鋪往這地方開起來,今年還要在靖安再開十幾家店呢。”
夫妻倆說著,車子一路開到了永州靖安商業街上最大的門頭——陳氏快餐前。
二人這輛車對陳翠芬來說貴得可怕,當初陳翠芬死活不想花幾百萬買輛車,但聽江黛勸她老板出行總要充充排麵的,還是買下了這輛座駕。
她天生恐高,坐不了飛機,平日裡去京城、永州各地都是江見川負責開車。
時間久了,陳翠芬確實越來越喜歡坐這輛車了。
不過至今陳翠芬還不知道,不論她去哪兒、多低調,她身後都還悄悄跟著兩輛暗中保護的保鏢車輛呢。
白色suv停下,這家店的劉店長很快帶著激動又緊張的笑容迎了過來。
江見川下了車,幫老婆打開車門,和劉店長碰頭。
陳翠芬如今在江見川補課下,閱曆上去了,加上身價暴漲,已經變得行事從容,客氣地和劉店長打招呼,不疏遠也不親近,顯得很有氣勢。
但隻是一句簡單的打招呼,被她叫出了姓氏,已讓劉姐興奮地臉都有些發紅。
能跟現在身價上億的大老板接觸,足夠她吹噓幾年了!
江見川站在老婆身後,在陳翠芬和店長交談時抬頭看向這家店的門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隱約感受到很多人在注視著自己似的。
其中一道視線,格外不加遮掩。
他下意識視線下移看過去,隔著店內的玻璃,店裡許多用餐的顧客在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