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黛憋著一肚子火氣驅車趕到某京城中心的高級私人餐廳時,給她撥電話的侍者早就在門口翹首以待了。
看到她出現,侍者眼前一亮,抬手,快步迎著江黛往裝潢高級的餐廳內往裡走,指引了電梯的方向。
江黛便乘坐電梯直接上二樓。
這所裝潢偏西式的高級餐廳正在準備打烊。
餐廳內的古典音樂仍在幽幽播放著,氛圍清幽,明亮燈光卻一盞一盞地滅下去,僅有二樓角落的雙人餐桌前還有一盞燈光微亮,光線昏暗。
令江黛立刻鎖定了目標方向,大步往那處走去。
本來接到侍者電話說李行舟醉倒了,她還半信半疑的,想著這人的手機或許是被人偷了,都沒往這人真的能獨自在外買醉上想。
但當她遙遙看到那盞壁燈下、繁華夜景窗戶旁獨坐的清瘦側影,江黛不得不承認,還真是這小子!
踏過畫麵頗有風格的短毛地毯,她走到那雙人桌前。
一過來,便聞到一股極其濃鬱的酒味兒。
掃過桌麵,上麵放了不少空酒瓶,江黛隨意一瞥酒精度便知這些酒味道甜蜜,但後勁兒頗大,絕不是沒酒量的人能喝得了的。
至少當初初嘗酒精的自己是會被直接放翻的程度。
桌上除了酒瓶還有些擺盤頗為精致的餐點,幾乎沒怎麼動過。
乾喝?
那不更難受?
江黛皺了皺眉。
她直接在李行舟對麵落座,環胸往後一靠,右手指節輕叩桌麵,發出兩聲脆響。
“出息了,自己跑出來買醉?遇上什麼不開心了?”
對麵的那人手肘撐在桌麵上,單手托著腮,勉力支撐著沒有醉趴在桌上。
他垂著眼睛,有些淩亂的碎發垂落擋住眉頭,看不清此時的神態模樣,隻是腦袋一點一點的,在搖搖欲墜,讓江黛有點擔心他一個滑落便會栽倒在地。
似乎醉得深了,他根本聽不見問句,沒有回應。
“喂,李行舟?醉成這樣?”
江黛探身在那人垂下的腦袋前擺了擺手,後者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自己什麼酒量沒數嗎?還認得出我是誰嗎?”
她嘀咕著。
有些好奇地伸手捏著他下巴,迫使墜著腦袋的人抬起頭來。
“嗯……”
對方一貫清冷孤傲的容顏上此時儘是酒意熏紅,往日冷白的肌膚緋色濃重,連帶著脖頸與長得很漂亮的耳朵都是紅紅的。
此刻似乎醉得失了神,眼瞼耷拉著,長睫微顫著將眼睛眯起,剔透的眸光像是蒙了層霧氣,微微張著嘴,在試著努力看清掐著他下巴的究竟是什麼人。
奈何醉後雙眸混沌、視物不清,怎麼都看不清楚。
又因為被迫昂著腦袋而感到不舒服地偏開頭,外眼角滲出了些點點潤光,泛起迷離的豔色。
“……”
江黛猛然被他這副從沒見過的醉態惑得一震。
這小屁孩。
長那麼好看乾嘛?
自認見遍帥哥絕色的江黛認識李行舟以來,仍然會時常被他美貌反複驚豔,不然當初重生入校,她也不會屁顛屁顛坐到他身旁。
美人兒確實賞心悅目。
“女士,我們真的要打烊了……”
那位給江黛打電話的侍者再次上樓來,神色有些為難地指了指牆上的表。
此時指針已經走到了十點半。
“麻煩你,幫我把他扶到車上。”
江黛深吸一口氣。
在侍者的幫助下,她有些吃力地將喝了酒的青年攙扶起來。
他平時看著很瘦似的,像紙片,扛起來感受到一身緊實的薄肌,明顯是鍛煉過的,喝醉後身體變得更沉,架起來可不輕鬆。
許是醉得全然迷糊,他就這樣自然地將頭靠在了身旁少女肩上,任溫熱呼吸撲打在江黛耳側、頸邊。
那股夏日裡清新的薄荷氣混雜著酒味兒襲來,並不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