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容神色疲倦,臉白得嚇人,她強撐著撇開江黛的手“去辦出院手續。”
“醫生說你最少需要住院三天觀察!”
江黛反手又抓住她的胳膊。
眉頭緊皺。
“……醫生還說要讓病人好好休息。”
秦芳容麵無表情“你聽了嗎?”
將病人擠下床的惡人掩飾尷尬般乾笑。
這時,秦芳容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看了眼江黛。
後者乖巧撒手。
“喂。”
秦芳容匆匆走到一旁,壓著聲音接起電話。
“在路上了,十分鐘之後到。”
“……能喝。”
“嗯。”
掛了電話,她又準備走。
江黛卻環胸守在門前,擋住了去路。
少女挑起好看的眉頭,“你是要去ktv?”
“彆擋路。”
秦芳容仍舊冷冰冰的。
“喂,你最近很缺錢嗎?缺到喝成這樣?”
江黛眯眸。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再喝下去胃可能會大出血穿孔?為了那點客人賞錢,連命都不要了?”
對方一僵,顯然是被她說中了,隻是想到什麼似的,仍然緊抿著唇瓣,抓住門把手想要離開。
“好好睡一覺吧……”
秦芳容聽到身側少女歎息,一怔。
隨後,後脖頸隻覺一陣酥麻痛感,眼前霎時黑了下來。
江黛收回手刀,將人拖到病床上。
被她打昏後的秦芳容緊閉雙眼,臉色白的像紙,縱使失去意識眉頭仍舊擰成一團。
眼下更是有著厚厚黑眼圈,可見昨夜輸液時都沒怎麼睡覺。
不知道是有什麼心事。
她知道秦芳容天天神出鬼沒,每天不在校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在打工,估計接了不止一份兼職。
江黛初見秦芳容就是在ktv,她是為眾人送果盤的侍者。
那天她看到秦芳容被猥瑣男騷擾,好心救她,換來的卻是冷冰冰的一句“多管閒事”,憋屈得江黛都不禁自我懷疑是不是管錯閒事了。
直到秦芳容一盆臭水毀了嶽俊遠糾纏她的告白儀式,她才確定秦芳容是個心軟的刀子嘴。
像隻躲在角落裡的貓,高傲極了,實則,剖開外表的拒人於千裡之外,內裡也有柔軟一麵。
對方顯然很缺錢,吃穿用度上一看就非常節省,每天都在手洗衣服是因為就那兩件衣服能來回倒騰著穿,都舍不得多倒一些洗衣粉。
秦芳容很瘦,瘦得脊骨都微凸,是因為她時常不吃晚飯,或許早飯都不怎麼吃。
江黛離她床鋪近,耳朵又靈光,夜半時常會聽到旁邊床上傳來代表著腹中饑餓的咕嚕聲。
對方壓抑著來回翻身的動靜,是餓得睡不著。
即使如此落魄,秦芳容還在努力保持著冷傲體麵。
旁人揣度她不是個正經人,她也不屑反駁,根本不在意流言蜚語。
往日江黛將一切看在眼裡,懶得多問多說。
但是既然讓她撞見了,再要不阻攔秦芳容一下,估計這人真能為了賺點錢把自己小命搭上。
乾什麼要這麼拚呢?
有什麼事,需要這麼拚呢?
沒多久,秦芳容兜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江黛瞥見秦芳容眉頭微動著似要醒來,探身從她的兜裡摸出手機,按下靜音,將手機丟到床頭。
讓病房再次陷入到安靜裡。
就這樣,好好睡一覺吧。
~
病房裡的百葉窗被關得很緊,夕陽的殘光像是在躲避寒夜到來一般爭先恐後的擠進縫隙裡。
床上的人緊閉著的長睫開始顫動,眼下紅痣時隱時現,呼吸變得急促。
在一片死寂的房間中,意識逐漸一點點、一點點的開始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