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穿著素色衣裙,發飾也極為簡單,即便如此,那通身氣派,也不是小門小戶能養出來的尊貴優雅。
但她似身子不大好,走幾步就要歇歇,因為長相不錯的緣故,那仆人也沒有覺得不耐煩,而是分外耐心的等著那姑娘。
待走近了,蔣鎮雲才看清了那姑娘的臉,雖是小小年紀,但她的容貌卻是極盛的。
隻見她分外優雅矜持的行了一禮,而後嬌嬌柔柔的開口道
“顏文和之女顏清霜,給蔣伯父和蔣伯母請安”
此話一出,蔣鎮雲愣了一陣,心想這丫頭也沒有傳聞中說的那麼囂張跋扈啊,而後便看到顏清霜那張蒼白如雪般的臉以及纖弱無力的姿態,忍不住有些神色複雜的開口道
“免禮,免禮,清霜侄女,你千裡迢迢從京城來到這裡,可是…有什麼要事?!”
他可不覺得這侄女是來履行婚約的,雖說這丫頭看起來的確和傳聞中不一樣,但那些傳聞也不見得是空穴來風,何況,近幾日他可是聽旁人說過她性子嬌縱,眼高於頂,想來這門親事,十之八九是黃了。
燕文墨聞言,輕輕的咳嗽了幾聲,那用來擦嘴的帕子上,多了一分嫣紅,蔣嶽陽見此,隻覺得心狠狠地跳了幾跳,憋的發慌。
而燕文墨在咳嗽一陣過後,才一臉有氣無力,分外艱難的開口道
“說是要事,也算是要事,清霜此次前來,是…是為了…為了與蔣公子的婚約一事”
她說的斷斷續續,整個人像是吊著一口氣一般,蔣鎮雲見此,也不忍她繼續站著,而是指著一旁的椅子,開口道
“清霜侄女你坐下慢慢說,咱們有事好商量”
一聽商量,燕文墨便知道有苗頭,她順從的謝了蔣嶽陽,而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嬌嬌弱弱的喘著氣,半晌才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開口道
“對於和蔣公子的婚約,清霜自小也聽父母提起過,雖未曾謀麵,心裡也是有幾分向往的”
說到此處,她又一陣猛咳,而身後那一直默不作聲的丫鬟見此,分外熟練的拿出一個痰盂遞到燕文墨麵前。
燕文墨熟練的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而後抿了一口另一邊丫鬟遞來的茶水漱口。
身為大世家貴女,顏清霜身邊自然也有幾個使喚的丫鬟,而自從打著裝病退婚的主意之後,燕文墨便時不時的咳嗽幾聲,吐幾回血。
而這些丫鬟,也從最初的驚慌詫異,驚懼害怕轉變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可蔣鎮雲不習以為常,這病歪歪的身子,這隨時隨地吐血的習慣,讓他怎麼看都覺得這侄女是命…命不太長。
心裡雖這般想著,蔣鎮雲口中也敷衍著
“文白他其實也經常惦念著你”
燕文墨笑笑,也不戳穿他的敷衍,而是繼續開口道
“可前幾月前,清霜陡感不適,突然暈倒,父親請了禦醫來看,那禦醫卻說清霜得了不治之症,且早已病入肺腑,無藥可醫,恐命不久矣”
說道此處,她可憐兮兮的看著蔣鎮雲,無奈勉強笑道
“清霜自知福薄,又不忍蔣公子日後擔一個克妻的罪名,故而今日鬥膽前來退婚,一來看一看自家未婚夫到底是何等風采,二來祝公子另尋佳人,舉案齊眉”
這廂話音剛落,那神色懶散滿是不耐煩的蔣文白,便走到了會客廳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