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笑了笑，這才又叫小紅往前走幾步，輕聲道“還有，問問江永，今兒去陶府，打聽到了什麼。讓他彆走了樣，一字一句的，都告訴你。”
眾人一愣，這才想起來今天最要緊的事——幾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那扇慧紋屏風。
小紅出來，先出去前院賬房跟父親說了單小山之事。
林之孝顯然聽媳婦說了小紅在黛玉跟前說的誓，和顏悅色地心疼女兒“冬天冷，走來走去還是要穿夠衣裳，小心著了涼。”
小紅答應著出來，呆呆地出了會兒神，才去了江永院子，對麵把紫鵑的話說了，又屈膝行了一禮
“如今姑娘跟榮府的關係正在撕扯之中，各處的魑魅魍魎都會往外冒。江管事請不要小看了這中間的複雜和曲折。
“等賈三姑娘來了，家裡內務歸了她管，江管事隻怕還要學著怎麼跟國公府的當家姑娘打交道。到時候，還請您不要丟了我們姑娘和叔老爺的臉才好。”
於晴雯之事，江永自然早就知道是不成的。但是見晴雯嬌憨，忍不住便同竺壽一起逗了逗她而已。
誰知竟被這樣斥責一番，心裡便有些沒意思，再聽了小紅這話，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
“若是這樣看不起我，何苦還要留我呢？索性把我發賣了不就得了？！”
小紅定定地看著他，一板一眼地說道
“您是我們家叔老爺送來的奴才，有身契有籍契。你一言不合便提發賣，也不過是仗著自己手裡握著姑娘的產業隱秘。
“其實姑娘遂了你的願也不是大事。不聽話的奴才，打斷手腳、刺眼剜舌，也就不怕你出賣舊主了。
“隻是這樣未免壞了我們姑娘的名聲。所以，江管事再這樣鬨下去，最可能的便是退回陶府。你想回陶府，可以好好說，不必用這種態度。
“彆說我們姑娘不缺你這麼個奴才；就是缺，我們姑娘有的是錢，三千五千，八千一萬，難道還買不著好管事了？最了不得，跟陛下求一個，總是行的罷？！”
一想到昭明帝聽說自己這麼辦事會瞟過來的眼神，江永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隻是受了無妄之災，所以有些脾氣，並不是拿喬。姑娘說的話我都記住了，以後也會好好的行出規矩來。”江永的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甚至還衝著小紅抱了抱拳。
小紅這才緩了臉色，點頭道“姑娘也知道的，江管事先前習慣了跟男主子打交道，行事沒有那麼細致。所以這些日子也多有寬宥。
“然而這世上怎麼也該是奴才習慣主子，不能讓主子習慣奴才不是？江管事今兒既然悟過來了，便快些改改，省得讓外人看了笑話不說，還會挑撥生事。”
江永悻悻答應。
小紅接著問道“姑娘問你，今日去陶府，可問到了那三樣東西的來曆？”
江永遲疑。
“姑娘說，讓你彆走了樣，一字一句，都告訴我，我回去好轉述。”小紅的目光再度轉冷。
江永無奈地攤開手“陶監不在家，也沒留話。我也隻是找了家裡的管家問，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那是什麼。”小紅的臉色越發清冷，“你這樣吞吞吐吐，是打算讓我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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