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丁明毅精神抖擻到了太上的行營,奔前跑後,忽然多了許多的乾勁兒。
太上與戴權相視而笑。
馮唐茫然。
戴權便賊笑著解釋“丁總督昨兒晚上回家睡的……”
馮唐恍然大悟,也笑了起來,低聲道“一看這就是睡好了!”
戴權噗嗤一聲笑,忙又悄悄告訴太上。
太上捋著胡子,哈哈仰天大笑。
笑聲未了,丁明毅掀開帳子進來,滿麵肅然“外頭已經準備好了,還請太上起駕!”
三個人都笑著看他,忍不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爆發出一陣大笑,前仰後合。
丁明毅一臉莫名。
馮唐忍了笑大步過去,摟住他的肩膀,道“走!我跟你一道出去!”
丁明毅啊呃一聲,忙回頭去看太上。
馮唐一把勒住他往外拽“你看什麼看!戴相伺候太上更衣呢!”
眼看著兩人出去,太上和戴權越發笑得直不起腰來。
然而一到了外頭,讓過值守的侍衛,再往前疾走幾步,拐個彎,尋個背人的地方。
馮唐一臉嚴正地問丁明毅“你昨晚回家,令夫人怎麼說?甄家想如何?”
丁明毅隻愣了一瞬,忙據實以告“甄家很勉強。仍舊不想公開承認。還以小兒輩的婚事名聲為要挾,令拙荊少管。”
馮唐微微怔住。
丁明毅坦坦蕩蕩“拙荊乃是家中庶幼女,與慧娘一樣,不得嫡母喜歡。
“當初因我是一介寒儒,甄家才將她下嫁給我。
“然拙荊溫柔賢惠,孝順我父母歸老,養育幾個孩子,從未有半分怨言。
“我這些年都未納妾,與拙荊舉案齊眉,伉儷情深……”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丁明毅老臉微紅,想了想,忙道,“拙荊生母產難而死。
“那慧娘在甄家時,當得起‘長姐如母’四個字。
“拙荊與我議定,若那甄氏女願意離開薛家,我願認她為義女,為她另尋良緣!”
馮唐鬆了口氣,歎著氣,一巴掌拍在丁明毅的肩上,讚道“大丈夫當如是!你是好樣的!我老馮交你這個朋友!”
丁明毅長揖到地“多謝馮將軍青眼!”
“我跟你說!”馮唐一把拽起他,低聲道,“太上不滿甄家已久。
“然畢竟是老臣,他老人家又已經退位,不好苛責太多。這班人,自是留給陛下去處置。
“所以,你且勸尊夫人,暫時隱忍。
“此案因為中間還有一位昭慶郡主,倒也不用你們夫妻此刻便出麵頂撞嶽家。
“且先看著。不急。”
丁明毅下意識地皺了眉頭“太上不怕尾大不掉麼?”
馮唐笑了笑,拍拍他“你是甄家親女婿,尚且這樣想。那他家這個尾到底大不大,你心裡還沒數麼?”
丁明毅醒悟,笑著點了點頭“是。我聽馮兄的!此案且讓江寧縣去辦!昭慶郡主萬一辦不圓滿,我再出麵不遲。”
馮唐深深點頭,笑著拉了他回去侍候太上。
然而馮唐不知道的是,他們剛把行營搬到了下一站,駐紮完畢,眾人休憩時。
丁明毅立即又揮筆寫了兩封信,令親衛悄悄去了江寧縣,一封給曹諭,一封,給昭慶郡主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