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曹諭抵達蘇州。
同行的還有新任河道總督楊某的幼子楊諳,以及昨天剛在揚州“順便捎上”的楊諳的同窗——上一任漕運總督項某的侄孫項謨。
蘇州知府韋駿拉著曹諭的手,幾乎要哭出聲“你怎麼來得這麼快?飛來的不成?”
曹諭笑著介紹楊諳給他認識“我與十一郎一見如故,結拜了異姓兄弟。
“楊世伯聽說我著急,便把河道八百裡急遞的快船調了幾隻給我們。不然也不能這樣一日千裡地過來了。”
韋駿毫不避諱地露出羨慕之情,又換了楊諳的手緊緊拉著,讚歎不已“果然英雄出少年!”
又恭維楊諳,“丁製台能保住這條命,全靠陛下聖恩,和十一郎家的援手了!”
曹諭笑眯眯的,由著他跟楊諳套近乎,轉頭且去跟項謨低聲說話。
韋駿見狀,又自來熟地跟楊諳探問項謨的身份。
楊諳斯文笑道“那是我同窗,早年間一起在彆人家塾借讀,相依為命來著。”
韋駿便不在意。
曹諭見他錯過寶貝,自是不肯多說。
好在曹諭在江寧時,替林黛玉尋找當年救治林如海的大夫十分順利,那位杏林聖手江老神醫又恰好正在蘇州坐診。
再加上曹諭帶來的宮中秘藥,丁明毅不僅保住了性命,還可望在三個月內痊愈,半年內恢複如常。
曹諭也鬆一口氣。
等夜間丁明毅醒來,二人略做商議之後,曹諭便再度將丁明毅拜托給韋駿照看。
第二天一大早,帶著楊諳和項謨去了金陵。
拿著丁明毅的大印、帶著總督府的親衛、捧著皇帝的聖旨,打開兩江總督府的衙門大堂,曹諭點兵派將,開始辦公。
看看一切安穩,盧長慶從後衙放走了一隻信鴿。
京城。
二更將至,林黛玉從女監裡邁步走了出來,手帕掩口,打了個嗬欠。
“郡主,估量著這會子宮門已經下鑰了。咱們是回去敲門,還是去哪裡?”晴雯的眼睛亮亮的。
黛玉一看她的臉便笑了出來“你這丫頭,必是有了什麼鬼主意!說吧。”
“咱們好容易出來一趟,要不要回府看看?”晴雯滿臉的貪饞。
自從她們入宮,柳嫂子那一手好菜,她是夢裡都想著念著呢!
黛玉輕輕地笑了起來,看向楚刈“我此刻回府暫住一晚,明晨再回宮,不犯規矩罷?”
楚刈躊躇了片刻。
犯麼?
犯的。
昭慶郡主暫住延嘉殿是太後娘娘的旨意;昭慶郡主搬入大明宮暫住,是皇後娘娘的旨意。
出宮審案,則是如今的監國親王敦誠親王點了頭兒的。
然而整宿不回宮,卻是沒知會任何人。
“屬下派人跟東王和敦王二位說一聲罷,省得臨時有事找不著咱們。”
楚刈委婉地提醒。
林黛玉含笑頷首“你想得周到。去辦罷。”因命車駕,“去林府。”
一行人靜悄悄地回了家。
依著昭明帝的旨意,昭慶郡主府也是被禁軍圍守的重點對象。
如今這裡守衛的正是得了吩咐,晝夜警覺。
一行人到了府門前,看著滿街的禁軍目瞪口呆。晴雯在車裡傻了眼“糟了,忘了這個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