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庶子生存指南!
王家正院裡,王大人著實發了大脾氣,連夜讓人趕緊把明日的場麵做得更好看一些,免得招來麻煩。
“不過是個秀才,以後如何還不一定怎麼樣呢,說不定李家和陳家不過把他當個跟班的,我是婆母,管教兒媳誰敢說嘴。”
王大娘子臉色漲紅,但仍然梗著脖子不肯認錯,她當初生二兒子的時候受了大罪,從小就不是很待見老二,把持著家裡的中饋,每回都得克扣二院的月例。
“聞家小子可是小三元,如今在應天書院讀書,不少學究都對他讚不絕口,陳家與聞家已經聯姻,聞家小子是如何搭上李家的我雖不清楚,但這回李家肯出護衛送他,這就不是一般的情分,你再這般糊塗,以後就不要管二房的事了。”
王大人把茶杯重重磕在小幾上,恨鐵不成鋼地痛罵大娘子,眼見著聞家要起勢,往後可不能再任由大娘子胡鬨了,否則若是傷了情分,以後他和聞家人在官場上如何相處。
這番爭論懷澤等人自是不清楚,因著王家的怠慢,懷澤這幾天就暫住在陳府,首先要去拜見陳府的當家老爺。
其實一般來講,晚輩拜見長輩,都需要由家中的長輩引薦,不過因著聞家的情況,懷澤隻能硬著頭皮自己去了。
說起來,懷澤這個級彆能直接見到陳大人,還是因為陳大人也出身應天書院的原因。
陳大人年約五十,頭發已經花白,一雙眼睛尤其蒼老,不過待人倒十分親切,懷澤絲毫不敢懈怠。
老太太曾經講過,外表越親和的人有可能心機越深沉,有些人看起來表麵很凶狠,但色厲內荏,似陳大人這般伴在皇上麵前數十年的,又怎會是簡單的。
簡單寒暄幾句,陳大人便聊起了在應天書院的學習經曆,當陳大人知道懷澤歲考成績後,才略微露出一個笑容,算是一種基本的認可。
到了陳勤的院子,懷澤終於鬆了一口氣,陳勤一臉驚奇地瞧著懷澤,他來京城這麼久,每回見到這位主家伯父都是板著臉的樣子,何曾有過笑模樣。
“好你個聞懷澤,有幾分本事,不愧是我陳勤的好朋友,竟然能在伯父麵前蒙混過關。”
聽到好友的調侃,懷澤苦笑兩聲,他有什麼本事,不過是儘量保持不卑不亢罷了。
“我畢竟是客人,陳大人對我客氣些也是有的,不過也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對於這個馬屁陳勤表示很受用,臉卻微微紅了,這下輪到懷澤調侃這位未來二姐夫了。
第二天還是由陳勤陪著懷澤一起去吃滿月酒,王家發跡時間不長,宅子在京城靠外的地方,大約相當於四環,從位居二環的陳家出發,幾人和一眾仆從騎馬也花了大半時辰。
王家今日給次子的嫡長子擺滿月酒,一共開了十八桌宴席,他們到的時候,王大人夫婦早等在門口,見陳勤和懷澤一起過來,王大人臉上的笑意更甚,王大娘子眼神裡充滿不屑。
走進王家,懷澤才發現這座宅子竟還不如聞家的一半大,昨天陳勤給他科普過,王大人雖然當的也是肥差要差,但放在京城還是不夠看的,皇城周圍住的都是老牌勳貴和世家,如王家這般的,就隻能住在靠外的位置了。
作為外祖家,懷澤和陳勤自然是上座,由王家次子,也就是懷澤的大姐夫王忠林坐在旁邊陪著,這還是懷澤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姐夫,他生得文雅秀氣,笑起來的時候尤其親切,因著此時他也在備考鄉試,很有可能將來成為懷澤的同年。
懷澤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這位姐夫看起來不太簡單,王大娘子不喜這位幼子,王大人在家務事上看起來也是個糊塗的,他竟然還能保持這般親切和氣的狀態,頗有一種笑麵虎的感覺。
“三弟遠道而來,招待不周,還請三弟見諒,改日為兄定然備下好酒好菜,為三弟壓驚。”
他語氣誠懇,言語裡滿是歉意,似乎是真的為昨日之事表示內疚,懷澤和陳勤對視一眼,回話一樣親切客氣,但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這位大姐夫也太虛偽了,就算王家主君和主母不安排人去接應,他又沒有官職,如果真心歡迎,自己帶人去接也就是了,可偏偏如今做出這副樣子來,但是他的演技明顯不夠精湛,這樣的人絕對不可交。
懷澤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過來,以後還得和王家保持距離才是,他和陳勤是多年的默契了,陳勤心中鄙夷,幸虧思潔和思沐並非同母所生,往日也不算親厚,要不將來豈非禍患。
因有著這一遭,懷澤宴席全程都保持著商業微笑,心裡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和聞老爹商量一下,這回聞老爹確實是看走眼了。
尤其是王家有幾個難纏的親戚,如狗皮膏藥般非要貼在陳勤身上,到最後還是陳勤黑了臉,才勉強作罷,要不是顧忌著懷澤,陳勤都想直接摔筷子走人。
眾人離開之後,懷澤單獨留下來,目的就是見一見大姐姐,因外男不好進內宅,所以懷澤隻能在外院等著大姐姐過來。
懷澤見到聞思沐就嚇了一跳,她整個人都瘦得不成樣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空蕩蕩的,她瞧見懷澤的一瞬間再也抑製不住眼淚。
懷澤心中驚異,老太太來信不是說,大姐姐如今已經在王家站穩了腳跟嗎,又怎會這般憔悴,莫非王家表麵做戲,但實際上一直苛待大姐姐,想到這種可能,懷澤趕緊上前,把她扶到座位上。
“大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瘦得如此厲害,是不是王家人欺負你了?”
原本隻是默默流淚的思沐聽到懷澤的話,竟直接趴在桌子上嗚嗚哭起來,懷澤掏出帕子遞給她,良久,她才哽咽地把自己的難處說出來。
“三弟,我真是不知道怎麼活了,不光是婆母苛待,就連你大姐夫都不和我一條心,不好好備考也就罷了,整日就想著鑽營,他手裡的銀錢不夠,就要我拿嫁妝出來,我要是不給他,他就把我禁閉起來,就連我那可憐的孩兒,都隻能請一個乳母,他們王家真真要把我折磨死了。”
句句懇切,字字泣血,就連懷澤都想不到,王家竟然這般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