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落水的人都被妥善安置好之後,鄭氏感到心力交瘁,她緊緊地握著賈元春的手,不停地道謝。
“元春啊,今日真的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有你在,璿兒可能會受更重的傷。
眼看著就要選秀了,差一點就讓她耽誤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賈元春用力握緊鄭氏的手,輕聲回答道“舅母,您彆這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這次也隻是碰巧而已,那個丫鬟不小心把茶水潑到了我身上,我本來正要去換衣服,剛好聽到有人呼救,就立刻跑過去了。
好在璿兒平安無事,其他家的小姐也都沒有受太重的傷,不然這事還不好交代呢。”
鄭氏心有戚戚,心裡對賈元春更感激了,“這話說的是,今日來參加宴會的人家無不是位高權重的。
那些小姐從小被養的金貴,要是真在王家出了事,牽連到老爺可如何是好。”
看到鄭氏的神情,賈元春心裡有數了。
她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實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是有些後怕。
看到璿兒和寶玉都掉進湖裡,我當時什麼都顧不上想,直接就衝下去了。
哥哥走後,寶玉可是二房唯一的男丁了,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向母親交代。
母親遠在金陵,要是得知寶玉出事了,那……”
賈元春低著頭輕聲啜泣,後麵的話並沒有說出口,依靠鄭氏自行腦補。
鄭氏望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酸楚。
她知道自己的小姑子王雅蓉是個惹事生非的麻煩精,經常給王家帶來諸多困擾,但不可否認的是,王雅蓉生下了一個出色的孩子。
今日之事,賈元春不僅僅挽救了王熙璿的性命,更拯救了整個王家的前途。
這份恩情,鄭氏銘記於心。
因此,鄭氏神情莊重地對賈元春說道“元春啊,你是我們王家的大功臣!若不是有你在,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
舅母定要好生答謝你一番,隻要是你想要的,舅母都會儘力滿足。”
聽聞此言,賈元春心中暗喜,覺得自己所想之事穩了。
她想要成為雍親王的側福晉,想要享受無儘的榮華富貴,想要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她想要的太多了,可是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要。
以退為進,才是正確的做法。
賈元春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對著鄭氏傾訴道“舅母,我什麼都不要,隻求王家能夠一切安好,隻有這樣,我和寶玉才會有好日子過啊。”
接著,她又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人聽見一般“舅母,實話告訴您吧,其實我回到家後一直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我和寶玉過得不好。”
她誇大其詞的說賈政如何冷待她這個沒娘的孩子,說她在府中過的有多麼膽戰心驚。
在她的嘴裡,賈寶玉像地裡的小白菜一樣慘。
說完這些,賈元春不禁潸然淚下,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父親如今早已將母親拋諸腦後,一門心思隻寵愛那個粗俗無禮的趙姨娘。
若不是還有王家在背後支撐著我們,恐怕我和寶玉的日子會過得更加艱難淒苦啊!”
鄭氏聽了這番話,驚愕得捂住嘴巴,她萬萬沒想到元春和寶玉在榮國府的生活竟然如此悲慘淒涼。
然而,賈元春並沒有停止她的訴苦,她繼續說道“今早大伯剛剛賣掉了寶玉房中的丫鬟。
這些刁奴見寶玉沒有母親在身邊,便肆無忌憚地虐待刻薄寶玉。
那些丫鬟都投靠了趙姨娘,想著法子禍害寶玉。
趙姨娘有一子一女,一直牟足了勁要壓過我們這些嫡出,想讓她生的那兩個庶孽上位。”
賈元春哭著撲到鄭氏懷裡。像一個柔弱無助的小女孩一樣,“舅母,我好害怕,害怕爹爹有一天會在趙姨娘的挑撥下把我嫁給老頭做妾,我也怕寶玉無聲無息的就被人害了。
賈元春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拚命的去黑賈政。
雖然賈政沒有糊塗到那個程度,但近日因為他工作繁忙,確實疏忽了賈寶玉。
賈元春淚如泉湧,哭得腦袋嗡嗡作響,幾乎要暈厥過去。
就在此時,王子騰到了。
賈元春並未在王子騰麵前多言,隻是低頭啜泣不止。
她心中所想,都由鄭氏代為轉達了。
王子騰深深地凝視了賈元春一眼,明白外甥女的目的是希望王雅蓉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