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三起個大早,到了昨天打麅子的地方,身背獵槍奔杠上就返,張初一細細打量著山形,沿著總杠再往前就都是石砬子了,野牲口過不去。
往南走就是昨天的溝塘底子,昨個在裡麵叮咣一陣響槍,估摸著有啥玩意也嚇跑了。
三人選了另一個方向走了一離多地,正好遇到夏天前大風刮折的一棵椓木,屁股往上一蹲稍作休息。
“初一,昨天咱擱這削了好幾槍,再加上人嗚嗷的,咱一會咋走啊?”顏紅軍和亮子對對眼,心裡沒了主意。
“一會咱們順著慢杠磕下去,到下麵就是大尾塘,看看那裡麵有沒有貨吧。”
大尾塘溝型和石砬子差不多,但環境不一樣,尾塘裡麵大溝小溝全是石頭,上麵啥玩意沒有,底下長得都是帶刺的刺五夾殼子,非常鬨的慌。
動物都喜歡擱裡麵過冬,但是槍手誰也不願意紮裡麵,要是掌握不好方向,一時半會都鑽不出來。
但今天趕到這沒辦法了,哥三隻能掐著慢杠往下溜達,彆說走了二裡地還真就看見了麅子溜子,張初一蹲下用手摸了摸,果真是昨天石塘子摸過來的。
看看前麵陽坡泛起來的椓樹葉麵積和趴的雪窩子,這倆玩意不大,蹄夾子就跟那銅錢似的。
三人掐著溜子又往下跟了有一裡來地,站在慢杠上清晰可見,這蹤直奔底下的刺殼子裡。
還是老辦法,張初一掐著溜子往底下兜,顏紅軍和亮子哥倆一南一北繞到對麵,到時候他倆出口彙合,要是麅子沒出去,再翻回頭來收拾它。
就這麼的,沒兩袋煙的功夫就在出口彙合了。
“你那邊出沒啊?”
“沒啊,我這麵連個溜子都沒有,初一還等著呢,咱倆慢慢往回兜,要是驚了麅子他正好響槍。”
顏紅軍和亮子哥倆兜著兜著發現這印兒越來越新,但是越往上路越不好走,顏紅軍從尾塘邊上撿起一個小糞蛋用手捏了捏,柔軟還有著水氣,不用說指定剛拉的。
但是倆人從下往上擋性太多,啥也瞅不清楚,乾脆一合計分頭行動,翻到二肋上麵居高臨下找找麅子。
顏紅軍爬到二肋上一瞅,眼前是豁然開朗,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躲避著邊上的刺殼子,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麅子就擱裡麵倒覺呢。
另一頭吳小亮也是生怕發出一點動靜兒,從上風口的位置往回兜,果然發現了一片空心柳後麵,露出來麅子金黃色的後半身,另一隻卻整整看不著。
砰!
吳小亮一咬牙,尋思打著後半身也算,隻要驚起對方,哥倆就有機會。
槍聲一響,麅子蹭蹭躥出兩步就跑,等吳小亮直下溝底驗驗物,尋思看看打沒打著,果然發現了血溜子。
心裡一樂,立馬沿著蹤緊緊跟上,邊換殼子往前躥了能有七八十米,抬頭看到前方有一棵大椴樹。
旁邊站著像個小野豬一樣,卻黑的玩意兒,他也沒多想抬槍上臉,砰的一下子就撩到那裡。
就在吳小亮撅開槍身兒準備換殼子的時候,擱旁邊的椴樹下麵蹭的一下鑽出一個大家夥,卻黑卻黑站起來足有兩米,腰粗得超過大缸。
嗷嗚!一聲巨吼,把整個大尾塘震的是地動山搖。
吳小亮腦袋的本能反應,驅使他兩步跨出尾塘,直奔溝下跑,竄出去能有五六百米,跑到了二肋位置是氣喘籲籲,瞅見黑瞎子沒追過來,這才倆胳膊扶著雙腿,臉上黃豆大的汗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