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洲館的建築風格,是以十六世紀文藝複興影響下的法式風格為主。
成片的梧桐簇擁著最中央的那座對稱式浮雕宮殿,公館中的一處花園,更是栽種了一整園子的鬱金香,一走進便能感覺到暗香浮動。
連廊閣樓,擺放著不知是何世紀的藝術品,充滿了曆史韻味不說,法式華麗繾綣的優雅更是讓人震撼向往。
離開餐廳之後,沈綠夷便是直接坐車回了公館。
車門打開,身著黑色燕尾服的管家便走上前向他彙報。
“先生,沈耀光在門口等您。”
隻是男人卻心不在焉,邊走進愛奧尼克柱式的門廊,邊隨手將手上包著的那絲巾扯下來握在手裡,似是若有所思。
隨後,他淡淡瞥了眼斜後側始終和自己保持一米距離的中年男性,聲線涼薄。
“跟他說,今天做得不錯,事情我會考慮。”
“是。”
管家垂首應聲,隻是,當他再抬眸時。
便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男人手上那可謂是還算新鮮的咬痕。
視線微微一頓,管家仿佛什麼都沒看到,繼續跟在男人身後,向他敘述著今晚過來拜訪的客人。
“寧鴻煊老先生著人送來請柬,想請您出席他孫子周五的訂婚典禮。”
“酈代珊女士著人送來請柬,想請您出席她周日的八十歲壽辰。”
“……”
“edundbartlett先生著人送來請柬,想請您下周日出席他……”
管家語調一滯,但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失誤,又道了一遍
“edundansfield先生著人送來請柬,想請您下周日出席他父親的葬禮。”
“埃德蒙?”
聽到這個名字,男人眸光微動,一向波瀾不驚的語氣,此刻也難得有了些許起伏
“這麼快就把那個老的弄死了,他倒是手腳快。”
聽著男人說著上流階層的秘聞,管家心止如水,隻當自己是個聾人。
“請柬。”
男人攤開右手,虎口處那已經結了點點血痂的手,清清楚楚地展現在管家麵前。
後者麵不改色,絲毫不會去思考或者過問公館主人的私事,將純黑金絲鑲邊的請柬拱手送上。
修長的指節將請柬翻開,男人眼睫垂下,音色淡薄。
“送請柬的人是誰?原話是怎麼說的?”
“送請柬的是埃德蒙先生的助手之一,格羅夫,他轉達的原話是——”
管家用著平靜的語氣複述道
“shen,ehaveadrkatthefuneral”
……
不用多想,沈綠夷都能想象到,如果是當麵說話,那個金發藍眼的神經病會用著多麼流暢的中文來喊他
“沈綠夷,來老東西的墳頭前乾個杯啊。”
倒是他小瞧他了。
還以為他上位接手曼斯菲爾德怎麼著也得再一年。
不過。
還辦了個葬禮?
那裡麵裝的是屍體嗎他辦葬禮。
“格羅夫已經回去了?”男人又問。
“是,晚上九點的飛機。”
“特地飛過來就為了送個請柬,曼斯菲爾德還真是出了一家子神經病。”
將請柬重新丟給管家,男人另一隻手手指壓在傷口上,混著爽意的痛感如針刺般傳來。
他臉色不變,依舊漠然
“都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