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維吉亞王國的傳統,貴族間的婚宴按照常理應該舉行三天以上,但是此時非比尋常,據說庫吉特汗國的部隊正在往艾車莫爾城集結。
婚禮的第二日上午,艾克斯的從宿醉中被人叫醒,說是亞羅格爾克國王正在召開禦前會議,讓他方便的話去參加一下。
他能不方便嗎?這本來就是一場無感的婚姻,連春宵一刻都醉得沒有任何感覺,這時候了還想接著度蜜月?
看了一下沒有打開過的梳妝台,顯然新娘子昨天晚上都沒有來過這屋,伏爾德拉特波耶的家風還真是好啊,基本的婦道都沒有,也可以看出他們家族對這場婚姻的態度。
他現在也沒時間在這裡碎碎念,隨便理了理發型,穿好衣服,在侍從的引領下前去開會了。
會議是在城主府的宴會大廳舉行的,艾克斯也不是最後一個來的,在他入座後又陸陸續續過了將近一個小時,貴族們才差不多來齊。
會議沒有什麼花頭,先是由亞羅格爾克國王的書記官發言,他通告了所掌握的庫吉特人的大致情況。
此次庫吉特人可以說是舉國動員,目前光騎兵就聚集約達兩千多人,預計最終庫吉特人能聚集騎兵最少三千人,再加上其他人員,此次總計出兵恐怕不下五六千人馬。
光聽著數字,在場的一眾維吉亞貴族無不倒吸冷氣,上次諾德人集合了三千步兵都打得斯瓦迪亞王國無招架之力,看樣子這次庫吉特人不僅是勢在必得庫丹城這麼簡單了,恐怕所圖非小。
看著在場部分貴族失了膽氣的模樣,亞羅格爾克國王氣不打一處來,當即一拍桌子站起來道
“塞加可汗欺人太甚,這次恐怕不僅僅是圖謀庫丹城這麼簡單,各位如果這時候還想著保存實力,甚至是畏懼退縮,那麼恐怕不久後大家將都會成為庫吉特人的牧奴。
隻有我們齊心合力,毫不畏死,才能戰勝這些惡狼,才能保全各位的親族家眷,才能保住各位的榮華富貴啊!各位,維吉亞是我們的家業,我們退無可退啊!”
亞羅格爾克國王開始時還說的咬牙切齒,義憤填膺的,隻是說著說著感覺沒了底氣,最後都近乎用懇求的語氣和眾貴族陳述利害關係。
隻是他知道,曆來貴族們打仗都是愛惜實力,藏著掖著的,隻能打打順風仗而已,保不齊在座的這些人可能已經有人在想著怎麼聯係庫吉特人了,到時候獻媚投誠的也是大有人在的。
想到這裡也讓他不免喪氣,身上的白虎鎧甲帶來的威勢魅力上的加持似乎也失效了,他不得不虛張聲勢的瞪著虎目,掃視著場中的貴族們,似乎要擇人而噬一般,警告的意味非常明顯。
場中的中小貴族們也紛紛低著頭,不敢抬頭與虎威正盛的亞羅格爾克國王對視,即使在場的大貴族們也都是目光無神的散視著前方,顯然心中各有自己的盤算。
掃視一圈無人響應,顧不得尷尬的亞羅格爾克國王發現,場中唯有艾克斯波耶不受他的影響,一直在凝眉沉思,忽又舒展開來麵露得色,似有所得。
這位新晉的波耶他是越來越欣賞了,不僅識大體,人還非常有能力,還是敢於正麵硬剛庫吉特人並取得勝利的人,這樣的人算是王國頂尖的人物了,亞羅格爾克國王心中早已經決定要好好培養培養他,好引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看他那樣子,似乎想到了對敵的良策,遂起了興致,收斂了滿臉的威勢,用長輩關懷晚輩的溫聲對艾克斯道
“艾克斯波耶,現下的局勢你有何見解?”
聽見亞羅格爾克國王的點名,艾克斯心下一慌,本來他用餘光觀察各位貴族,發現在場的各位貴族聽了敵情後紛紛麵露頹色,正想著學學三國演義上的橋段,整個什麼十勝十敗的大論,好振奮一下軍心士氣,也好給自己打響名頭。
隻是僅憑所知不多的情報,在加上他才疏學淺的大腦,任他想破腦袋也隻拚湊起了五勝五敗,現在亞羅格爾克國王叫到了他,隻得趕鴨子上架,強行提高氣場,用非常自信的口氣道
“尊敬的國王殿下,各位大人們,這次庫吉特人看似來勢洶洶,其實在本波耶看來,不過是好看的天鵝絨枕頭,外麵是華麗光鮮的天鵝絨,裡麵其實裝的都是些不值錢的鴨毛鵝絨,不足為慮。”
艾克斯看似新瓶裝老醋的比喻,卻讓在座的這些沒有見識的貴族們新奇不已,咂摸出味道的人已經哄笑起來,現場氣氛也從壓抑轉為活躍。
看效果不錯,艾克斯清了清嗓子,接著道
“庫吉特人此次不智的入侵,看著挺嚇人,頗有碾壓之勢,其實敗局已定,我這裡總結出五勝五敗,說與眾位大人聽。
這一勝乃是以逸待勞之勝,庫吉特人翻山越嶺前來我們的地頭作戰,必定將士勞苦不堪,而我方隻需原地等著,體力上就更勝他們一籌。
這二勝乃是守城之勝,眾所周知,我維吉亞將士善於守城,在和諾德人的戰事以及前次庫丹城與庫吉特人對持時最為明顯,當時庫丹城僅憑一城之兵就能硬抗庫吉特人全部的大軍,就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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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勝乃是同仇敵愾之勝,此次庫吉特人前來無非是覬覦我們王國的人口財貨,而對於我們各位來說可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為了不被庫吉特人奴役,大家肯定會拚命抗爭的,有了這份拚命的精神,庫吉特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這四勝乃是堅壁清野之勝,眼下庫吉特人看似打破常規,在夏季就提前發起攻擊,其實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趁著夏收的時候,原地搶收我們的糧食以抵充軍用,我們隻要現在把庫丹城至洛瑪堡一線的糧食現在就收割一空,那麼他們的陰謀就落空了。”
艾克斯正待說剩下的內容,卻被伏爾德拉特波耶道
“艾克斯波耶,你說的輕巧,眼下正是麥子掛穗子的時候,現在就收割隻能打些麥麩,你讓我們一整個冬天喝西北風啊?”
聽了這話艾克斯直搖頭,都這時候了還隻想著那些即將資敵的麥子,說他眼皮淺都是輕的,說他鼠目寸光一點都不過分。
但又不得不對這個具體實行人給予解釋,隻得無奈的道
“我的大人啊,現在不收割你以為這些糧食還是你的嗎?到時候庫吉特人一來,他們會把成熟的麥子割下來,給你往城裡送嗎?”
“伏爾德拉特波耶,艾克斯波耶說的沒錯,現在即使隻能收上來麥秸,拿到冬天也可以喂牲口取暖,好過便宜庫吉特人啊。
再說你這也算是為了王國的大業,本王這裡做主,送給你,嗯兩萬斤的糧食,大家夥也彆光想著在後麵占便宜了,都給湊一湊,這算是整個王國的事情,容不得哪一家不出力。”
還是亞羅格爾克國王大氣有格局,直接拿出了解決的辦法,也堵住了伏爾德拉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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