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寧安收拾好即將要出門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小桔子說:“衛家人,早就來了,一直在門口等著。他們掐著點呢,現在的時間是你昨天出門之前的十五分鐘。他們估計你應該已經起床收拾好準備出門了才敲的門。”
寧安:“……”
她問道:“誰啊?”
回話的是錢德音:“嚴同學,是我,錢老師。”
“錢老師?您稍等。”
寧安走到外院,打開門,就見到了一群人,最前麵的是衛謙初和錢德音。
三五成群嘛,衛家祖孫三代來了八口,可以說是一大群了。
“衛老師,錢老師,你們這是?”
錢德音笑了笑,說道:“昨天你救了我家老爺子和老太太,我們今天是來登門感謝的。本來昨天晚上就要來,怕打攪你休息,就拖到了今天早上,我們可以進去嗎?”
寧安看了看在錢德音身後戴著帽子淚流滿麵的褚其琛和衛舜華,給了錢德音一個疑惑的表情。
錢德音回頭一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衛謙初說道:“嚴同學,除了感謝你,還有一些彆的事想跟你聊一聊,我第一次看見你就發現了,你和我小姑長得一模一樣,19年前,我小姑的女兒丟失了,我覺得,你有可能就是她的女兒。”
除了打直球,也沒彆的辦法了。
他側過身,把褚其琛和衛舜華讓到了前麵。
褚其琛和衛舜華看見寧安的第一眼,幾乎就可以確定,這就是他們的孩子,這是一種冥冥之中的血脈牽引。
此刻,這倆人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想要抬手觸摸寧安的臉頰又不敢,隻是愣在那裡,睜大眼睛盯著寧安,任由淚水滑落。
寧安看了看倆人帽子下的白發,又看了看和她共用一張臉此刻哭的淒淒慘慘戚戚的衛舜華,在心裡歎了口氣,說道:“進來說吧。”
她把人帶到客廳,招呼大家坐下。
衛家人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客廳的布置,軟布沙發,紅木茶幾,桌子上放著留聲機,是個很時髦的客廳。
寧安問道:“要喝水嗎?”
衛老太太說:“不忙,孩子,不忙,你先坐下。”
寧安聽話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道:“我倒確實是個孤兒,但是也不能隨便認父母,除了長得像,你們還有彆的證據嗎?”
衛舜華趕緊遞給寧安一本相冊,“這是我女兒小時候拍的照片,還有,她的右腿膝蓋後麵的腿窩裡有一顆紅色的小痣。還有左邊腳踝那裡,有一顆黑色的小痣。”
當年女兒出生,她可是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個遍,女兒身上就這麼兩顆不怎麼明顯的痣。
這一點,寧安還真的沒有注意過。
衛舜華站起來,走到寧安身邊蹲下,仰頭看著她,問道:“能讓我看看嗎?”
寧安點了點頭,不隻是因為她早已經知道嚴寧安是她的女兒,更是因為她的眼神實在令人動容,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帶著衛舜華走到旁邊的房間裡,挽起了右邊的褲腿,衛舜華看著她腿窩裡那顆鮮紅的小痣,眼淚流的更凶了。她自己動手掀了掀寧安的左褲腿,把襪子往下擼了擼,赫然又看見了那顆黑色小痣。
她輕輕的幫寧安把襪子和褲腿都整理好,站起身,看著寧安,說道:“我能抱抱你嗎?”
寧安又點了點頭,下一秒,就進入了一個消瘦的懷抱。
衛舜華終於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對不起,媽媽弄丟了你19年,對不起!”
褚其琛聽見她的聲音,立刻就衝了進來,把衛舜華和寧安一起抱住,哽咽道:“不怪你媽媽,是爸爸的錯。”
當年,他是極力支持褚婉晴離婚回家的。隻是萬萬沒想到,當年的舉動,會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後患。如果早知道會有後來的結果,他一定不會勸說褚婉晴離婚,不會去幫她說話,她和那個所謂的落魄才子綁死就挺好的。
寧安很感動,但還是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