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衛國帶著一幫綠軍裝呼啦啦的就往院子裡走,幾個大院出身的孩子以前根本沒進過大雜院,一路上東瞅瞅西看看,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這年頭人們報團的厲害,小孩子們也一樣,軍區大院跟大雜院的孩子天生就屬於兩個不同的群體,彼此幾乎水火不容,聚眾鬥毆是常事。
到68年小混蛋周長利捅死兩個大院孩子的時候兩邊對立已經到達頂峰,直到幾個月後周長利被數百大院子弟當街砍死。
此刻知道肖衛國是胡同出身幾個軍裝小孩的眼神漸漸變了,周長利被砍死的時候抱著大樹寧死不倒,被北京底層人民子弟視為英雄,而他們這些大院子弟就被有意無意間趕到了對立麵,此刻他們心中對肖衛國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親切感。
兩個士兵在肖衛國的指揮下開始陸續搬鐵管,肖衛國和趙雲帆幾人一起抬爐子,爐子太重,又怕損壞,五人好不容易把爐子一點一點抬到門口,卻沒想到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把爐子抬上車。
肖衛國看人多手雜卻拿爐子沒有辦法,無奈決心自己試試,於是對幾人說道
“你們幾個都上車去接著,雲帆你幫我看著點。”
王小利三人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他們爬進車廂後,就見車門下的肖衛國雙手環抱著爐子吐氣開聲嘴裡“嘿”的一聲,爐子竟然直接被他抱了起來。
車上的三人和地下的三人都被肖衛國的力量驚的是目瞪口呆,兩個當兵的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前去伸手抬著爐體往車裡送,車上王小利三人和趙雲帆也連忙動手幫忙往裡拉。
爐子終於上了車,趙雲航喘著粗氣問肖衛國道:“衛國,你力氣怎麼這麼大?”
一個當兵的也問:“這爐子多重?”
“三百多斤。”
“艸,肖衛國,你真是牲口!”
三百多斤一個人舉起來,這已經是舉重運動員的水準了吧,趙雲帆已經無力吐槽。
爐子放好用繩子捆上,鐵管和暖氣片也都裝車完畢,幾人都被累到滿頭汗,就在這時,從巷子拐角處呼啦啦跑進來幾十個身著黑灰藍褐各色衣服的半大孩子。
這些孩子有的拿著鐵管,有的拿著木棍,有的拿著鐵鏈,有的甚至拿著刺刀和菜刀,從服裝上來看,這些都是大雜院的子弟。
趙雲航王小利他們幾個穿軍裝小孩立刻從車廂裡撿起了剛搬上車的鐵管,兩個當兵的都跑回車廂拿下來一把衝鋒槍,不過他們還不清楚狀況,槍口都是朝天上的。
人群站定,好多人頭上都流出了汗,都是跑的太急累的,帶頭的人肖衛國認識,這人叫劉來,今年二十歲,無業,以前打架被人在頭上開了兩個口子,傷口沒長好留下兩塊疤,所以這片大雜院的孩子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劉疤癩。
劉來以前跟周長利玩過幾次,雖然去年周長利已經被砍死了,但他一直以此為傲。
互相之間住的不遠,一條胡同裡的孩子多數都能認得彼此,再差也能混個臉熟,肖衛國以前不受待見同樣是到處瞎混,所以這片胡同的大人小孩大多也都認識他。
劉來氣勢洶洶的用手中的鐵管指著肖衛國道
“肖衛國,這些大院的是你帶來的?”
肖衛國很光棍的點頭道:“嗯啊,都在我家門口了還能是誰帶來的,你有事啊劉來。”
現在他也不怕兩邊會打起來,倒也不全是臨危不懼,主要是旁邊有軍人持槍守護呢,還真能打起來啊咋的。
胡同裡的孩子孩子討厭大院子弟不假,但也最敬佩軍人,周長利最開始跟大院子弟對上就是因為他總搶大院子弟的軍裝,還說他父親是個將軍。
大白天搶人衣服這誰受得了,說白了周長利也為了顯擺,用後世話說就是愛裝逼,他自己還沒錢,隻能用搶來的東西充大爺,結果兩邊一來二去兩邊的仇越結越深,最後鬨出了好幾條人命。
“你帶他們來乾嘛?”劉來驚疑不定的看著兩個持槍的軍人。
就等你問了,肖衛國的瞎話張口就來:“軍事機密,你最好彆多問。”
聽到機密兩個字兩個軍人的身體一下繃直了,手裡的槍口也低了許多。
劉來和他身後的人被軍人的反應嚇了一跳,硬著頭皮往車廂裡瞅了幾眼,看到是一台火紅色的機器,還有許多銀白色的鐵管,還有幾個大個的像柵欄狀的東西,白色的,像瓷器。
都是沒見過的東西,難道是什麼武器?柵欄難道是雷達?雷達為什麼放肖衛國家裡?難道肖衛國是我黨的地下黨?
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劉來頓時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往下發展了。
“肖~肖~肖~衛~衛國~,你犯~犯規~規矩了~,你~你知道~嗎?
諒你~你~初犯,這次~次~放過你,劉哥~哥~,咱~撤~撤吧,給~解放軍~軍~叔叔~一個~麵子。”
說話的是從身後人群裡擠出來的,這人肖衛國更熟悉,這是肖衛國的好朋友,小結巴曹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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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軍人持槍守在車旁,劉來身邊其他人往車裡瞅了幾眼也打起了退堂鼓,劉來臉色陰晴不定,跟身邊同伴對視幾眼,揮了揮手大聲喊道
“咱們今天給解放軍麵子,都散開,讓他們走!”
“散開,散開,都散開,彆擋路。”
“走嘍!”
“算肖衛國這次運氣好,下次再帶外人進來,弄死丫的。”
“艸,說的你好像打得過他似的,以前也不知道是誰被他堵在胡同口不敢去上學。”
“放屁,我那是生病了。”
“好好好,病的好!”
“我真病了,拉肚子!”
“我又沒說不信,你乾嘛要解釋。”
汽車倒出胡同口很快就開到了大院的一棟樓下,院子裡到處都是穿軍裝玩鬨的青少年,有的打雪仗,有的唱歌,有的練摔跤,遠處還有幾個人在玩樂器,這裡的應該就是這個時代最無憂無慮的一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