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假山後探出一個身影,見人都走遠後,匆匆朝陶然居跑去。
“真打了?好,我知道了,守好你的嘴,去吧。”
方嬤嬤問清了事情經過,轉身就將得來的消息稟告給主母。
“夫人,您說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小鄭氏仿佛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喜色。
“那個騷浪蹄子,倒算是有點用。”
原本她是計劃安排一出韓姨娘留春園私會江景辰的場景,再讓府裡下人嚼嚼舌根,好惡心惡心丈夫。
沒曾想青玉那丫鬟竟然會直接動手。
這下更好了,兒子身邊的丫鬟,打了小妾的臉。
小鄭氏十分好奇,丈夫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方嬤嬤附和道“韓姨娘本就是個沒長腦子的,怕是會直接去找侯爺道明前因後果。”
“她不敢。”小鄭氏非常篤定。
出身秦樓楚館的淸倌兒,即便再沒腦子,也能分辨出該依靠誰過活。
方嬤嬤見夫人心中有了成算,便不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轉言道“那老奴這就去命人把事情傳出去?”
“倒也不用著急,免得讓那崽子提前有了應對。”
小鄭氏沉吟片刻,臉上忽然露出一抹陰沉的笑容。
“你說,生母被一個丫鬟打了臉,做兒子的,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才對?”
方嬤嬤心中一凜,明白夫人這是要將五少爺給扯進來。
韓姨娘命好,在夫人有了身孕後,隻一次侍寢就懷上了,頭胎就生了位少爺。
長房子嗣不豐,侯爺膝下總共就三個兒子。
嫡長子八歲離家,府裡就隻剩下兩個兒子,因此對待庶子與嫡子一般無二。
若把五少爺拉了過來,那三少爺在府裡怕是不會太好過。
“夫人,五少爺去了太學,回來的也不早,那是再等等?”
小鄭氏陰笑道“等什麼等,直接讓韓姨娘身邊的小丫鬟去太學報信。”
這頭壓著不讓下人嚼舌根,那邊又讓丫鬟去太學告狀。
方嬤嬤似乎有些懂了。
依著五少爺的性子,得知此事後定會找上三少爺。
到了那時候,少不得要上演一出兄弟鬩牆的好戲。
夫人這是想在侯爺歸府之前,把事情越鬨越大。
“夫人放心,老奴定會將這件事安排妥當。”
方嬤嬤出了陶然居,找來可信的下人。
中間又輾轉了幾道,將話傳給韓姨娘身邊伺候的小丫鬟。
半炷香後。
身在國子監太學內的江景旭得了消息,說是國子監外有府裡丫鬟來尋。
剛走到國子監門口,就見到了一臉淒苦的小丫鬟。
“五少爺,韓姨娘被人給打了”
小丫鬟事先得了吩咐,毫不遮掩的在國子監門口大聲訴說著事情的經過。
江景旭越聽臉上越黑,隨手從掏出一把銅錢塞給門衛。
“勞煩替我到太學裡向治學博士告個假,就說江景旭家中急事需得回府一趟。”
門衛得了賞錢,樂嗬嗬的應聲“學子放心,小人定將話一字不差的帶給博士。”
江景旭歸府後先去了韓姨娘的小院,親眼瞧見半張紅腫的臉,氣的摔了一套上好的茶盞。
“姨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三哥為何要縱容丫鬟傷你?母親為何沒有阻止?”
韓姨娘還沉浸在兒子棄學歸府的震驚當中。
直到被身邊的丫鬟輕聲喚醒,才焦急呼喊道“五少爺,你得去太學,不能這個時候回來”
她是妾,所生的孩子隻能喚正妻母親。
而她連喚一聲“兒”的資格都沒有。
江景旭焦急道“這都什麼時候,姨娘還管這些做什麼。”
他出生時,嫡次兄才不到三個月,嫡母全部心思都在親兒身上。
故此父親就將他交由生母韓姨娘撫養,一直到蒙學後才搬到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