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暴怒的神情,讓江景辰心情越發的舒暢,不答反問“我想做什麼?父親認為我能做什麼?”
威遠侯嚴詞警告道“無論什麼,你最好想都不要想,否則為父定祭告祖先,將你從族譜上抹去,逐你出江家門庭。”
族譜除名,逐出家門,等同於背上了人生無法洗刷的汙點,不僅世族貴胄會看不起,就連老百姓也會嗤之以鼻,背地裡罵上一句“喪家之犬,不可與同。”
在這大周朝,可謂是最嚴重不過的懲罰。
江景辰聳了聳肩,無所謂道“上次我便這麼說過了啊,父親難道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這般有恃無恐讓威遠侯十分的詫異,想起此前長子說那番話時的場景,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忍不住問道“你當真不怕?”
江景辰嬉笑道“這有何好怕的?今日將我除族,明日我便轉投彆家,好讓父親體會體會,自家親兒子喚彆人父親是個什麼滋味。”
“你敢你這豎子你這逆子”威遠侯被他荒唐的言論憊懶模樣弄得哭笑不得,好似被當頭澆了一盆冷冰冰的雪水,滿腔怒火滅了個乾淨,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江景辰掏了掏耳朵,戲謔道“到時候江家的祖墳指定冒煙,老祖宗都得連夜托夢誇讚父親會辦事。”
威遠侯一腳踹開掉落在地上的擺件,怒吼道“你滾,滾出侯府,再也不要回來。”
這才哪到哪?就受不住了?那以後可怎麼辦?江景辰失望搖頭,感歎道“父親,你這心理素質不行啊,得好好練練,日子還長著呢,兒子十分擔心父親以後會撐不住”
“滾滾滾,本侯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吼聲震天,威遠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一口氣愣是沒辦法喘勻。
門外的穆大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半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青玉和萬金對視一眼,難得默契一笑。
江景辰吹著小曲從心遠堂離開,轉頭就去了濯纓閣,在那裡見到了受了宮刑臥床不起的四弟江景昭,以及陪在身側暗自垂淚的小鄭氏與江棋韻。
“四弟的感覺如何?可有身體被掏空之感?不對,為兄說錯話了,四弟子孫根都沒了,就是想掏也沒東西可掏。”江景辰笑容和煦,語氣像極了關懷弟弟的兄長,隻不過說出來的話不是那麼好聽。
江景昭上一刻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下一刻驚坐起,抬手直指江景辰,激動大吼道“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為兄才剛來,屁股都沒落座,熱茶也沒喝上一口,四弟就趕我走,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江景辰自顧自進屋,毫不客氣入座,翹著二郎腿,十足十的浪蕩子做派。
小鄭氏陰沉著臉,激動大喊道“院子裡伺候的人都死絕了,沒聽到世子的話嗎?還不趕緊將人給趕出去。”
江棋韻氣鼓鼓的說道“四哥需要靜心修養,還請三哥不要在此胡鬨。”
濯纓閣的下人如臨大敵,一位是侯爺嫡長子,一位是侯爺世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何苦來哉!
有機靈的婆子小心翼翼上前,躬身行了一禮,詢問道“三少爺,近來下了幾場春雨,留春園裡的花開的更好了,要不奴婢帶您過去賞賞花?”
江景辰邪魅一笑,把目光落在江景昭的身上,淡淡道“四弟此刻的臉色,可比留春園裡的百花要好看的多。”
“出去,快把他攆出去。”江景昭狀若瘋魔,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
這一番舉動著實讓江景辰有些意外,沒想明白不過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罷了,何必這般激動?